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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害怕。
她惶惑又憤怒的心緒,便漸漸地平靜下來。
內侍拉得又長又高的調子忽然響起:「貴妃娘娘到——」
賢妃連忙撐起身子,往外看去。
貴妃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宮正司的女官,手上拿了一疊紙,滿滿都是字跡。
汪從悅轉了身子,向她行禮。
「平身。」
他抱著孩子站起來,退了下去。
貴妃與賢妃說話的聲音,清晰地飄出:
「妹妹,我剛剛從皇貴妃那兒出來,皇貴妃說,她只養了三四日孩子,能從哪裡找個人替換了去,況還要給自己的孩兒積德。」
隨後便是翻動紙頁的聲音。
貴妃停了一會兒。
她緩緩道:「妹妹,我也想不通,皇貴妃宮裡人,我全都審問一遍了,沒人招認。」
「貴妃姐姐……」
「眼下皇貴妃脫簪去飾,在宮中等著結果。說若定她之罪,她便立刻撞死,若她清白無辜,還請將調換孩子之人千刀萬剮。」
賢妃的語調顫抖了。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自出事後,她還沒看過孩子,」貴妃嘆息著道,「她要瞧上一眼。」
賢妃沉默了很久。
半晌,她喚了汪從悅進去。
「娘娘有何吩咐?」汪從悅懷中仍抱著小孩。孩子已經不哭了,睡得不怎麼安穩。
可眼下誰有時間給他換尿布,只能這麼捂著了。
「你若無事,便帶著孩子去皇貴妃宮中吧。」
「是。」他應了。
皇貴妃的宮裡,一派兵荒馬亂。
汪從悅隨貴妃進去時,正趕上皇貴妃摔了一碗安胎藥。
她眼圈都是紅的,強忍著才沒有落淚,指著宮女道:「還喝什麼藥!把我的孩兒落了吧,那我應當還得起了!」
「娘娘息怒,可是這宮女惹你了?」貴妃客套著問道。
殿中諸人都跪著,汪從悅便與宮正司女官站在外頭。
他看著皇貴妃捂著肚腹坐了下來,憤憤地說:
「不知道誰這麼大膽,害了皇嗣,又要害我,等找出他來,定要扒了他一身的皮!」
素常甜軟的聲音,也有些啞了。
她喘息一會兒,忽然問道:「那個孩子呢?」
貴妃回身招了招手,汪從悅趕快抱著孩子進來。
他將孩子遞到皇貴妃手中。
皇貴妃解開襁褓,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斬釘截鐵道:「這不是皇嗣,小皇子眼皮沒這麼多層,頭上還有痣。」
「我沒有換皇嗣,貴妃妹妹。」
她閉了閉眼,壓下淚意:
「若我已經生了男兒,這罪名認便認了,還有個說頭,可我又不知腹中孩子是男是女,還要給孩兒積德呢!」
從皇貴妃宮中出來,汪從悅將孩子帶回賢妃那裡。
賢妃抱著女兒剛剛睡下,皺著眉頭。
主宮太監攔他道:「汪公留步,娘娘吩咐了,說不想看到這個假皇子,還請汪公將他送去司禮監吧。」
賢妃不想見到這小孩,可司禮監是內廷衙門,將他放過去實在不妥。
汪從悅沒辦法,只能去了貴妃宮中,把孩子託付給貴妃娘娘養著。
他這回在宮裡住了三天,便出宮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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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枕夢端著赤豆粥從廚房回來時,汪從悅正坐在桌案邊想事情。
她步伐輕快地走過去,喚了聲:「小哥哥!」
汪從悅這才回過神,接了碗,一勺一勺地喝著。
他目光停留在秋枕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