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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微一笑,道,“倒是為我的詩增色不少呢。”
楊辰淡淡低頭。
“好啊,真是好詩!”
“好詩是好詩,只是……”一人高聲問道,“不知澄瀾此詩,所詠何物呢?”
那人一笑,道:“諸位不妨說一說,我這詩所詠何物?”
“這……”
眾人一時無語。他走到李重俊面前,低身一禮,道:“郡王以為呢?”
李重俊臉上有些掛不住,只是淡淡一笑,道:“澄瀾先生高妙,我無從得知。”
那人哈哈大笑,道:“可笑,真是可笑。你們要我吟詩,卻不知我吟誦何物。聽不懂還偏說好。煌煌朝堂,竟都是這些懦懦之輩,可笑啊!可笑。”
他放聲大笑,酒壺傾斜,瓊漿浸潤了腳下的土地。楊辰望著他,不知為何,那一抹緋色在她看來竟如未癒合的傷口一般,滔滔往外流著血。心頭一震,她揚聲說道:“梅。”
那人一頓,淡淡轉身,道:“你說什麼?”
楊辰正坐,低頭道:“先生所詠,乃是梅花。”
“梅花?”眾人一片私語。李重俊淡淡道:“現在是六月天氣,哪來的梅花?”
楊辰低著頭,說道:“就因為是六月,所以先生才吟詠梅花。眼前奼紫嫣紅,蜂狂蝶浪。不如風雪中那一支素梅,寧肯忍受寒風凜冽,也不肯借東風之勢,屈姿媚人。”
李重俊眉頭一皺,沒有說話。眾人沉默,隨即有人微微點頭。那緋衣人望著她,唇邊綻出一絲笑意,道:“滿堂花醉三千客,難得,竟還有一人是知音。”
他這話說得楊辰心頭一撞。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此人該是有多麼寂寞,才將一腔心緒賦予詩中,希望能有人懂。從古至今,有大才而鬱郁不得志者比比皆是,想來他也是如此吧。
“先生讚頌梅花高潔,令人歎服。只是先生的論調未免太低沉了。”楊辰望著他,緩緩說道,“文王屈居?裡,孔子困於陳蔡,賢者唯有歷經磨難,才能成就傳世的賢名。正如梅花,芳香四溢,源自苦寒。”
那人雙目一亮,道:“娘子說得好!”
楊辰微微低頭,道:“婢子不才,願佔詩一首,以和先生之作。”
“好!”那人高聲道,“我來執筆。”
他幾步來在案前坐下,接過紙筆,道:“娘子請。”
楊辰微微一禮,和道:
“性至何猶惜此身?芳菲逐水漫多塵。
世間縱有花如許,臨風只念縞衣人。”
“性至何猶惜此身……說得好!”那人一揮而就,將毛筆一擲,墨點飛濺也不在意,說道,“崔??,拜謝娘子贈詩。”
楊辰起身道:“不敢。先生見笑了。”
忽然身邊一聲冷笑。李重俊淡淡道:“怎麼,中書舍人也有拜服的時候?”
楊辰一怔,他竟是中書舍人?
中書舍人品級為正五品上,是中書省文職,專司草擬詔令,亦常入禁中,在御駕前對喝詩文。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多是文冠朝野、才名遠播之人。沒想到自己幾日竟與中書舍人和詩。她微微抬起頭,只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忽然有人笑語道:“這位娘子好才華,堪稱上官婕妤第二了。”
舉座沉默。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暗含著她看不懂的複雜。
楊辰惶恐,俯身拜道:“婢子魯莽,請眾位先生恕罪。”
“行了,”李隆基豁然站起身,道,“晚上神皇陛下還有賜宴,諸位趕緊回去換身衣裳,別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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