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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早嚇得腿肚子都轉筋了,誰還敢再死磕啊,瞎放了幾槍做做樣子,等義勇隊的大隊人馬一撲過來,這邊的偽軍一個個如鳥獸散,頃刻間跑得無影無蹤,影兒都找不著了。
陳文孝派了杜鵬飛帶著幾個隊員連夜去了雙水鎮,敲開了鎮西那家“濟世堂”診所的大門,濟世堂的坐診先生姓麻,麻先生在雙水鎮坐診多年,醫德高超,名聞鄉里。
麻先生半夜被人叫醒,披著衣裳開門一看,外邊站著幾個累得氣喘吁吁的壯漢,一個個手裡還都拎著短槍。
杜鵬飛說:“麻先生是嗎?”
麻先生說:“是,幾位有何貴幹,是要看病嗎?”
杜鵬飛說:“麻先生,我們是陳家灣抗日義勇隊的,我們隊長受傷了,勞您今晚無論如何跟我們跑一趟,人命關天啊。”
麻先生二話沒說,扭臉回了屋,收拾了藥箱,後邊就聽他屋裡的老伴說:“你深更半夜的這又是去哪啊?”
麻先生說:“甭多問,你睡你的覺就是了,我去去就來。”然後衝著杜鵬飛幾個人一揮手,“你幾個前邊引路,咱們走。”
麻先生畢竟歲數大了,又是黑燈瞎火走山路,走不多遠就氣喘吁吁,有人接過來了麻先生的藥箱子,麻先生跑起來依然跟不上趟,杜鵬飛急了,“妖三,你幾個抬著麻先生跑,快點。”
被喊妖三的小夥子,就把槍交給了杜鵬飛,跟其他的幾個人一把就把麻先生撂到了肩上,扛了麻先生,幾個人腳下生風,在亂草叢中一路狂奔。
枯瘦如柴的庥先生被顛得老花鏡都丟了,嗓子眼裡直打飽嗝。
杜鵬飛說:“妖三,你幾個人招呼著點,別他孃的閃著麻先生嘍,麻先生,你感覺還行嗎?”
麻先生咬著牙說:“你叫他們儘管跑就是,我還能撐。”
此時的陳家灣早已炸了鍋,一聽肖鋒受傷了,到現在昏迷不醒,嚇得小怡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跟著她外爺陳老七半夜跑到了隊部來。
剛邁進門檻,一看肖鋒滿身是血,眼睛嘴唇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小怡一雙腿當時就突地一軟,差點沒癱在地上,幸虧旁邊有二孬及時把她攙扶住,小怡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順著臉頰嘩嘩直淌,心裡猶如無數細針齊扎,一陣陣劇痛。
自從肖鋒的出現,她原本單調枯寂的生活一下子有了幸福和快樂,那種幸福和快樂是發自一個少女心扉的、秘密的、不宜向別人提及的,箇中滋味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剛從太原來到陳家灣的時候,外爺撐船,她一日三餐給外爺做飯,洗衣,突然有一天,天上掉下了一個叫肖鋒的男孩兒,從見到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打心眼裡莫名地心疼這個人。雖然肖鋒已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可在她的心裡她依然把他當成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她心甘情願地疼他,心疼他在這個世上的孤苦伶仃,風裡雨裡,無人牽掛,她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肖鋒的這種悲苦是因為她造成的,她常常有點自責,總覺得如果自己早一點遇上他,也許他會過得要好一點,於是生活上,精神上,方方面面對他的照顧都成了她義不容辭的職責和義務。一切彷彿都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從見到他的第一天起,她為他療傷,洗衣,做飯,一天天看著他的身體好轉,她高興,這個時候,她真的像一個年輕的媽媽,那種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促使她更願意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而孩子的健康會令每一個當母親的女人感到無比的欣慰,小怡覺得正是因為肖鋒的康復,才讓她感覺著這種做母親的欣慰。身體康復後的肖鋒,幫她和外爺劈柴,撐船,掃院落,她同樣感到幸福,之後他參加了義勇隊,她同樣支援和高興,她看著他穿著月白色的對襟褂衩,腰裡彆著匣子槍,槍柄上綴著她親自給他繫上的紅飄帶,那份幹練,那份灑脫,常常令她那顆少女的心莫名地騷動和燥熱,無端地生出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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