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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步步緊逼,目不轉睛看她眼底變化。
那李順容依舊站在背光處,然而那目光依然清亮,她聽著唐甜尖銳之語,始終淡然,低頭笑了一笑才道:“六姐兒,無論如何,皇后才是嫡母,若在平常人家,我也不過是個姨娘罷了。”
她輕嘆一嘆:“再者,就算我說出一切,就算官家知道真相,於他有什麼益處?於我又有什麼益處?你只看到官家對太后的好,你又哪裡見到太后對官家的好?先帝駕崩時,官家只十三歲,叔父正值壯年,藩王虎視眈眈,若沒有太后戚家的扶持,這皇位如何穩固?這些,哪是我這出身寒微的女侍能做得到的呢?”
李順容輕言細語幾句說出這些厲害來,似乎也是曾經千百次盤桓思慮所得。
唐甜聽得一時啞口無言,卻不甘道:“……可,可是你是他生母,骨血至親不是比旁人會更多真心嗎?太后不是他生母,對他便總是苛責,極少慈愛……”
“六姐兒,你錯了。”李順容這次說得極是乾脆,“到底是太后對他不夠慈愛,還是你心中已有成見而處處臆斷呢?”
“在官家心中,太后便是他的孃親,無論嚴厲或是慈愛,都是為他好。六姐不知這秘密時,也只不過覺得太后嚴厲些;知道了,便以為這是無母子情分,是不是?”
唐甜不能答,心裡有些什麼似被觸動了。
李順容看她久久不做聲,微微一笑:“沒有太后,又何來官家?若真為了官家好,我便絕不會說出來,也不容人說出來。”
唐甜心裡一團亂麻,這李順容的心思竟和她所想全不相同。
在她看來,自己的所有被奪去了,總是要快意報仇的,無論等多久;就算無力報仇,總也可魚死網破,就像……就像她處心積慮,換了許多方式,也想著要給爹報仇一樣……
為何這李順容能這樣接受,她比那周順嬪受的苦……
唐甜猛的想到什麼,抬頭惡狠狠道:“不對!你休想欺矇我,我提到杜萊時你一點也不驚訝,你明明是知道他的!”她說時已將袖子收攏,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
李順容微微猶豫,才道:“我猜得出你說的是什麼人,只因確有人試探過我……只是我不曾想到,那人又選中了順嬪,還給她下毒。”
她這時方露出一絲愧疚之意,惻然道:“其實,當初看順嬪有些異樣,我也該猜到的,然而,我一心遠離是非,隱隱
45、 冷燈紗 。。。
覺出不對,也不肯多想,唯恐避之不及。不然,也許她就不會……”
唐甜默默看著她側過臉去。
唐甜再多疑,此時也不得不信了,漸漸鬆開手,一根銳利的簪子就在掌中。
“……就算只有太后能幫得了聖上,你就一點也不想讓聖上知道你才是他的生母麼?”
李順容緩緩轉過面容,悽然一笑:“告訴他此事,對他有何益處?讓他也如你所誤會的那般,覺著太后對他不慈愛麼?讓太后對他橫生猜忌嗎?這宮中有多少秘密,你以為真沒人知道?只不過都是說不得的事罷了。要在這宮裡呆的下去,一要彎得下腰,二便要耳聾嘴啞眼瞎。六姐兒,我知你對官家也是善意,請你便從現下開始,不要再提這幾個字了。”
唐甜看著這個面容平淡的婦人,輕淡的眉目,善良的眼神,那月光從側面照過來,勾出柔和的輪廓——她才留意到,趙禎的眼睛與她如此相像。
唐甜喃喃道:“就算為了聖上你肯委屈,你真就……一點也不恨麼?你的孩兒不知道你,絲毫也不在意你,只過著自己的日子……你真就……真就不怪他麼?”
李順容看著她眼中矛盾與惶然,彷彿內心中有什麼激烈糾纏,便走到她面前,撫一撫她的額髮,柔聲道:“六姐兒,我無禮說一句,將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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