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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潮的很,那人一個不當心,連人帶車摔了個大馬趴,一定摔的很疼了,連站在遠處的自己都不禁捏了把冷汗,可他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左右看了看沒人,立馬爬了起來。岑藍有點想笑,卻又有點疑惑,踮著腳尖朝前張望,近了,更近了……
“爸……”她茫然的叫了一聲,看清楚面孔後才猛然發現那摔了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爸爸。他卻沒有一點意外,朝著自己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包還溫熱的牛奶,有些埋怨的說道:“姑娘,你忘記帶牛奶了。”
眼淚或急或緩的流著,分不清的夢魘還是現實,岑藍嗚咽的睡去,又哭著醒來,反反覆覆,總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大石,堵的自己難受。事到如今她才恍然大悟,人生不盡然如意,也別總是期待著上帝給你關上了門,就一定會給你留扇窗。生命裡註定有著殘缺和難以如願的部分,要接受這些錐心刺骨的疼痛,是需要著移山填海的勇氣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信念。她的勇氣和信念已經不多了,在這個世間,唯一與她血脈相連的那個人,已然成為了遺憾,成為了這一生都無法修復的殘缺,這對於她來說,是劫難,是永傷,是這一生一世的溝壑難全。
紅眼睛悠悠的守著這座孤城,睡醒後的她一直坐在床沿上,目光慘然,痴痴的望向窗外那一片酒綠燈紅。過了半響,門口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門簾被人撩起,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你醒啦?”陳茜瑤的表情暗歉然,她能說什麼呢,又可以說什麼呢,岑藍經歷的痛都是她從未觸及過的,如若是換了她自己,也未必能夠如此鎮定堅強。
“岑伯伯他……”陳茜瑤頓了頓,猶豫著說道,“去看看吧,岑藍。”
“我爸,真的……去了嗎……”她看都不看一眼來人,捲縮著單薄的身體,恍若海上飄零的一葉孤舟。
陳茜瑤巧舌如簧這麼多年,可是現在被這麼一問,她竟然一時間找不到好的措辭來回話。呵……心裡苦笑一聲,只能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嗯,去了,很安詳,醫生說沒受多大苦。”
“我去看看我爸,他一定是還惦記我的。”岑藍撐著床沿,慢慢的站了起來,眼淚大概已經流的枯竭了,現在的她,只是一臉的漠然。
“我爸一輩子都受著苦,想不到最沒受苦的時候,還就是這當下。”
陳茜瑤半攙著岑藍,朝著隔壁的病房走去。凌晨的過道,明晃晃的白熾燈亮的有些詭異,一個穿著淺灰色真絲長裙的中年婦人坐在靠椅上,看見病房裡有人走了出來,臉上浮起幾分欣喜,又有幾分慌張。
“藍……藍藍……”婦人輕輕的喊了這麼一聲,鬆弛的眼圈微微的有些泛紅。“藍藍,我是媽媽……”岑藍一直屈著身子,直到聽到了“媽媽”這兩個字,才微微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中年婦人。“我是媽媽啊,藍藍,你不認得我了?”中年婦人有些心酸,想要上前拉住女兒的手,誰知道岑藍一個後退,神色一下子的變得警惕。
眼前的這個婦人,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鬢,臉上的妝容也是分毫不差,雖然到了中年,身形有些走樣,但是剪裁得當的衣著恰到好處的掩去了歲月的痕跡,舉手投足間又帶著幾分優雅氣息,乍看之下,全然是一副貴族太太的模樣。
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是自己的母親。
婦人看著岑藍一臉陌生的表情,心裡悽惶,急急的開口:“藍藍,媽媽知道你怨我,可是,媽媽也不知道你爸爸怎麼就來了,媽媽和張叔叔沒想著會成了這樣……媽媽當年……當年也是不得已……”
陳茜瑤的眼神越來越冷,她死死的瞪了那婦人一眼,心裡的火氣不住的上冒:“藍姨,現在您說這些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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