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4 頁)
世界在他眼裡變成斑斕一片,大股大股的氣流騰湧,野馬也,塵埃也,生物氣息也,無數“氣”縈繞在天地之間,晦澀地詮釋著每一個生靈的命運。
而如今,所有生靈之氣的顏色,都被一種色彩所覆壓——
極貴之紫!
鹿臨城上方紫氣沖天,那紫氣氤氳移動,逐漸移向城中。徐元符看得模糊,只是當他還想再細看,突然雙目流血,從臺上跌下。
“仙師!”
丹砂驚呼一聲,連忙跑上前攙扶。徐元符掙開他的手,踉蹌起身,鮮血滿面仍拍掌大笑。
“噫!好!蒼天憐我!我徐元符的仙緣終於到了!”
他用衣袖胡亂擦去臉上的鮮血,眼前漆黑一片。他這樣測算天機,恐怕要瞎上一段時間,只是無妨!
“老東西,少不得要再打你一頓。”徐元符冷冷而笑,“你的國師之位,我收下了。”
“只有握了權,我才好在城中……”
“慢慢尋那位仙人。”
陸空星並不知道有人正拼著折壽,苦苦追尋他。他坐在陳守澄精心安排的馬車中,可惜有仙人的鎮守穩定珠玉在前,現在他所乘的馬車依舊令他感到顛簸。
真是由奢入儉難。
陸空星嘆了口氣,整理一下有些潮溼的衣袖。
衣袖潮溼,倒不是他受了什麼苛待,而是他自己有意為之。先前離開西山行宮之時,老宦官帶著常青來他面前。陸空星知道老宦官的意思,雖說嘟囔著自己老驥伏櫪老驥伏櫪的,其實依舊託了所有能託的人,想將徒弟常青送進宮。
雖不是生身父親,宦官也當不了生身父親,可這一腔拳拳愛子之心,著實令人動容。
他還討好地給陸空星準備了路上吃的點心,又一次精準地拍上了陸空星的馬屁,陸空星本來就不想動陳守澄給他準備的任何東西,這下再好不過。
不過老宦官獻上的金子就算了,他的金花枝還壓在箱籠裡呢。
“這事我記下了。”
他微微頷首,認真記下了常青和老宦官的相貌。
“金子不必,煩請幫我取些鹽來吧。”陸空星要求不多,“另外,我在宮室之中留了些海棠,以後勞煩每日換換水,待徹底凋謝,就埋到海棠根下去。”
這也算給小鹿送他的花一個好歸宿。
他要得這樣少,僅僅是這麼簡單的幾件小事。老宦官頗有些動容,當下向陸空星深深一拜,叫他放心。
馬車中,陸空星用老宦官給的鹽調了些鹽水,淋在自己衣袖上,他淺淺叼了一角衣袖抿住。
陸空星:嚐嚐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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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度適中,很像是眼淚浸溼的。
他名義上的父皇可不像老宦官那樣有一腔愛子之心,這次召他回宮,如果沒有意外,應當與前世一樣,是要拿他的血肉鍊金丹。
這邪性的法子出自目前主宰靈臺的國師冷壽,前世冷壽聲稱,父子血脈相連,氣血相補,勝過世間一切靈丹妙藥,皇子血肉入金丹,皇帝服之即可延壽。
目前還活著的皇子皆有母親,再不濟也有母家扶持,不太好下手,根基淺薄又常年養在遠離都城的雍州的陸空星,無疑是最恰當的人選。
因此,陸空星此番入宮,危機重重。幸而這血肉煉丹之事過於詭秘可怖,他的父皇與國師皆未聲張,這正是他的機會。
陸空星打算用鹽水打溼衣袖,做一番孺慕姿態,先贏得名義上父皇的些許愧疚和信愛,讓他在宮中過得鬆快些,好騰出手來謀算別的。他前世不爭不搶,卻不代表他不會,再不濟,他的記性好,可以模仿秀。
這鹽水溼衣袖的手段,就是他從十皇子的生母如妃身上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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