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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穀場邊成排的倉房中,隱隱傳出婉轉的曲聲,大概有村莊的男女在準備社戲,唱起了古老神秘的調子。
林青聽到這質樸的聲音,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在這裡久久佇立,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楚狂人也停了下來,面無表情,渾身僵硬,手卻微微的顫抖。
“這裡有故人?”林青望著他,淡淡的問道。而他,則沉聲聽著倉房裡某一道有些彆扭生澀的聲音。另外還有一道呱噪的聲音不停的數落,很不耐煩的指點,甚至大叫起來,“你不是唱戲的料子,罷罷罷,別再唱了,讓我耳朵安生安生!”
但那個初學者十分固執,似乎樂在其中,哪怕被打擊的厲害,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更把聲音提高了幾分,表示自己的決心。
“有故人!”楚狂人微微的點點頭,呢喃道:“他說,你這狂人。從那以後,我便忘了自己的名字,永遠記得,自己是個狂人。”那似乎是一道傷疤,讓他痛苦不堪。他微微閉上眼睛,深深的吸氣,沉聲道:“走吧,我得去看看她!”
林青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眼那一排倉房黃土築造的枯黃牆體充滿道道裂痕,黑色的粗瓦上生滿了瓦上霜。在某一刻他其實想進去,見見裡面的故人,但終究壓下了這個念頭。
既然她已來了這裡,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他又何必再加叨擾呢?
林青隨著楚狂人的腳步走過了這座村莊,轉到村後的一處山丘。山上種滿了柏樹,柏樹間墳起一個個土包。林青知道,那裡是一片墳地。一座座墳墓非常簡單,沒有刻意的奢華,也沒有狡猾的粗製濫造,碑石上鐫刻著一個個往者的名字。
楚狂人靜靜的穿過墳墓間的小道,來到一座生滿青草的墳前。這座墳上的野草並未瘋長,只是綠瑩瑩的淺淺一層,可見時常有人打理。墳墓的周圍開滿野花,墓前的小塊空地被人打掃的很乾淨,只有幾片最近才落的枯葉。
楚狂人走到墓前,半跪了下去。他摩挲著著墓碑上的名字,神態溫和,像輕撫愛人的面頰。
“葉芸!”林青看到那個名字,沒有發出聲音。
楚狂人緩緩坐了下來,拿出他那張琴,默坐了許久,徐徐彈奏了起來。琴音宛若春風拂面,溫和、舒暢,讓人心醉,清越的聲響之中,流淌出楚狂人內心的柔情。
他整個人冷漠的就像快寒冰,像個沒溫度的鐵人,內心卻也柔軟如棉,蘊著一縷溫柔。
彈奏了一曲,他長長舒了口氣,這才站起身來。“劍膽琴心,那是她教我的。”他忽然說道。“人有兩面,喪失任何一面,都是魔頭。她很早就告訴我,但我不懂,哪怕她死在我的懷裡,也不曾明白。”
在她死前,含著淚和不捨,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無力的感慨道:“你這個狂人!”從那一刻,才有了楚狂人,他也才漸漸覺醒。
在那以前,他不叫楚狂人,但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劍道狂人,為了修煉劍道,甚至不惜一切,不擇手段。
現在,他頂多感慨“老夫聊發少年狂”,已經從執迷中領悟,但已難回舊時光,見不到那個月下嫻靜操琴的少女葉芸。縱然他學了琴藝,也再聽不到她的迴音。
“走,去劍莊!”楚狂人收起古琴,抬頭看向遠方,氣息冰冷下來。
劍莊在山上,很不起眼,但卻是個了不得的地方。五洲的劍客,視這裡為聖地,雖然秘而不宣,但來往此間的無不是劍修中真正的大才和痴人。
來這裡的多是痴狂劍道之輩,流連此處,甚至忘記年月。
劍莊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地方,好像一處遺世獨立之地,鮮有修士提及,但從未有誰小覷。
小覷這裡的修士,絕對是狂妄無知之輩。
劍莊之下是一塊巨大山壁,上面佈滿了一道道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