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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見過。”
這是禪宗六祖惠能《菩提偈》中的四偈之一,你當然沒見過——秋姜心道,抬頭對她說:“意思是不要過分追求,只需要保持一顆平常的心,教世人不要過分執著,若是心如明鏡,縱使有外物紛擾,依然心清自在。”
青鸞笑道:“可這世上哪有不爭不搶就到手的東西,又哪裡有不爭不辯就有的安心自在?自己不去找麻煩,別人也給你麻煩。”
秋姜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能兩者折中吧。既要爭奪,又要保持本心。”
“那何嘗容易?”青鸞捧起她風乾的墨寶,轉身置於身後的架上。秋姜卻轉過頭望向窗外,玥影橫斜,微風裡彷彿有梅花的香味。
後日和青鸞一同去佛堂焚燒經書,卻碰巧遇到在正殿祈禱的太夫人,秋姜屏息靜氣,停在她身後等待。
謝崔氏年過半百,背影仍如挺拔的松樹,直立修長的脖頸有一種自然而高貴的雍容。殿內薰香繚繞,濃郁逼人,只站了會兒,秋姜便覺得身上都是這樣的味道了。
過了半盞茶時間,謝崔氏方墊著耿壽嫗的手起了身。她也沒回身,只拈著手裡的一串佛珠緩緩道:“你倒是來得早,老身在前院也聽說了,六娘是和你一同受罰的,可這一大早的,她的人影都沒瞧見一個。”
秋姜低頭道:“六妹不慎落水,許是身子抱恙,不便出行。”
“你倒為她著想,可人家心裡是個什麼心思,你又知道多少?”謝崔氏回過頭來凝視她,語聲沉著,“不管你是面上功夫,還是心裡這麼想的,六娘和木倫氏都該謝著你了。”
“尊敬嫡姊,照顧妹妹,這是三孃的本分。”
“哦?”謝崔氏不做評價,只是慈善的目光仍是一動不動地落在她的臉上,看得久了,秋姜的後背不由升起一絲寒意,只是面上仍然維持著巋然不動的微笑。
謝崔氏靜靜笑了,轉了轉手裡的佛珠:“你有這個覺悟,那是很好的了。”
有下人進來稟告:“郎主、主母請女郎到前廳敘事。”
“敘事?”秋姜認出這是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小僮,心裡疑惑,“何事如此鄭重?”
“不知,郎主、主母皆未提起。”說完彎腰行了個禮,倒退著出了佛堂。
女人的直覺告訴秋姜,沒有好事。她回頭和謝崔氏道別:“阿耶阿母在等我,三娘不便久留了,祖母回去,路上小心。”
謝崔氏卻掀起眼簾望了望窗外陰晴不定的天,許是在薰香中浸淫了多時,神態中也有了幾分懶怠:“這些日子老身都在這誦經唸佛,有段日子沒見阿衍了,就和你一同去吧。”她伸手虛抬到半空。
秋姜忙上前扶了,小心翼翼地託著謝崔氏出了佛堂。
外面冷,謝崔氏的手卻是溫熱的,彷彿蓄著熱水的暖爐,緩緩而堅定地熨帖著她的手心。秋姜餘光裡見她神色安詳,雷打不動,周身的檀香味濃而不散,叫人聞了心神安寧,一顆心也漸漸定了下來。
路過梅園,但見牆頭上冒出了不少枝椏,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恍如蕊宮宮女蒙著淡粉色的輕紗,隨風輕曳,翩然而舞。
謝崔氏在牆底下駐足,遙望樹梢頭的紅梅,喟然道:“老身年輕時路經桐廬,有幸見過綠梅,那才是風姿怡然,濁世出塵,遠不是這隨處可見的紅梅可比。”
秋姜道:“紅梅美豔,綠梅清雅,都是至美。”
謝崔氏拿眼覷她,笑容卻有幾分親和:“三娘,你一定要這樣滴水不漏嗎?過了除夕,你也不過十四,剛剛及笄呢。”
秋姜不知作何回答。
到了地方,進了院子,發現裡面安靜地很。等上了臺階,進了內堂,秋姜放開了謝崔氏,對上座的謝衍和王氏行了個雙禮:“見過父親、母親,二位大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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