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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兩人乘著琉鳶飛往巖赫長老居住的菩提山。江則瀲說:「你知道為什麼要去見他嗎?」
「不知。」
「你生病這事很不尋常,為師也問過別人了,都沒聽說過入了仙門還會生病的。」
傅承鈺臉色微變:「師父的意思……」
「為師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所以要帶你去見一見巖赫長老,他或許知道。」
傅承鈺的手指緩緩握緊,忐忑不安,不知道面臨自己的會是什麼。
到了菩提山,琉鳶樂顛顛地跑到一邊去刨藥草吃,江則瀲則往山深處走去,傅承鈺跟在她後面,心裡萬分緊張。
兩人來到一處山洞前,只見山門緊閉,青苔蔓延。江則瀲罕見地恭恭敬敬地站好,朝山門施了一禮:「弟子江則瀲攜新弟子傅承鈺前來拜見師尊。」
傅承鈺也朝山門行禮,頭都不敢抬。
良久,從山洞裡傳來沉悶的聲音:「何事?」
「新弟子傅承鈺體質特殊,弟子有惑,特來請教師尊。」
山門慢慢開啟,發出厚重聲響。巖赫長老的聲音低低傳出:「進來。」江則瀲吸了一口氣,抬腳邁步,走了進去。
山洞幽且長,裡面濕氣縈繞,壁燈明滅不定。一片寂靜中,只有兩人腳步聲迴蕩。越往裡走道路越寬,視野越發開闊。終於走到盡頭,只見空曠的圓形地帶中生長著一棵藤蔓,根莖粗壯,枝條順著地面爬上洞壁,彎彎繞繞,拱起一顆顆明珠,照得山洞亮若白晝。巖赫長老盤腿坐在藤蔓根部,一身素衣,眉目間儘是風霜之色。
「弟子江則瀲拜見師尊。」
「弟子傅承鈺拜見長老。」
巖赫抬眼,目光掃過規規矩矩的江則瀲,停在傅承鈺身上:「這是你新收的徒弟?」
「正是。」
巖赫微微頷首:「人不錯,有何問題?」
江則瀲便將事情始末講了一番,並提出自己疑惑:「弟子從未聽說過入了仙門之人還會生凡人之病,縱使凡骨未脫,也不應該。」
巖赫沉吟一會,朝傅承鈺招了招手:「你過來。」
傅承鈺低著頭走上前,感覺巖赫長老目光如炬,在自己身上流連。他心中緊張愈盛,只覺時間無比漫長,明明洞中偏涼,背後卻已汗濕。
「你隨我來。」巖赫起身道,「則瀲在原地待著。」
傅承鈺下意識回頭看了師父一眼,見她朝自己點頭,便略微放了心,快步跟上了巖赫長老。
見兩人身影在山洞深處消失,江則瀲呼了口氣,坐到一根藤條上。許久不見師父,他更加沉悶了。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師父,面容俊俏,為人開朗,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他與徒弟們關係很好,常常打成一片,幾乎沒有師徒界限。自己是他最小的徒弟,也最得他寵,時常拉著師姐雪越找他玩,聽他講雲遊時的奇遇。有時候調皮勁兒上來了開他的玩笑,他也不惱,頂多笑嘻嘻地說句功課加倍。他懂得如何栽培人,收的徒弟一個個都有大成,而她是那一輩最小的弟子,修為卻最高,自然毫無懸念地得到了司主之位。
總共十六位司主,按年齡排序,她位次最末,卻從未有人敢因此看低了她。
而師父升長老之際卻日漸沉悶,她不知道師父遭遇了什麼,但看著因他不願再以術駐顏而慢慢染上歲月痕跡的臉,她心裡總是不好受的。她問過他原因,他卻冷淡回答她不要多管。
他開始看不慣她花枝招展的打扮和任性妄為的性格,屢加斥責。於是她學乖了,在師父面前就是一副知禮模樣,其他時候便又恢復本性,反正自從成為長老後他就搬到了這偏僻的菩提谷,看守宗裡珍貴典籍,鮮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