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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銘問:&ldo;方曉,你為什麼來?&rdo;
他的問法很含糊,但方曉許給了他那樣的特權,就應該明白他在說什麼。而方曉也的確明白了。
&ldo;我們這個車隊不專業,有些人純粹是喜歡開車,有些是為了享受風景,開闊眼界。我的話,主要是試試看。我覺得做一些新嘗試是好事。&rdo;方曉說,&ldo;小顧,我有一段時間,覺得天都要塌了。機緣巧合,我去了瀋陽,看了一場比賽,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天不會塌。&rdo;
方曉不知想到了什麼,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笑起來:&ldo;我可能就是很有這方面的運氣啊。&rdo;
瀋陽……顧一銘想起方曉朋友圈裡那張持槍的手。那年的全運會也是在瀋陽,十六歲的顧一銘射落射擊首金。他的槍是一把新換的ori,冰涼的握把在手掌中漸漸升溫。
啊。
他有些愧疚,又有些自得。
他想,啊。
第9章 huggy bear
車隊在敦煌停留了四天,兩輛車掉頭往西安去,剩下方曉和鄭老闆,還有一家三口,三輛車沿著柳格高速去西寧。
一路行來都陽光燦爛的天氣在這段高速上忽然變臉,五六級的大風攜著黃沙撲面而來,能見度只有百來米。方曉開了示廓和雙閃,磕磕絆絆開出去十幾公里,終於看到了高速出口的指示牌。
原本鄭老闆的打算是這一天趕趕路,直接上茶德高速進西寧,此刻只能臨時歇在了出口處的鎮子上。風沙的影響下鎮裡的路面條件也差,移動訊號時有時無,失去朋友圈滋潤的顧一銘感到了難言的空虛。
方曉問他:&ldo;無聊嗎?&rdo;
顧一銘正盯著手機走神,聞言抬起頭,忽然忘了剛聽到的問題,只是說:&ldo;你太瘦了。&rdo;
他們此刻在賓館房間。方曉剛剛洗完澡,頭髮被吹得又軟又蓬,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領口敞開,露出極明顯的鎖骨。顧一銘的視線落在那裡,順口便說出了這樣的評論。他很少有這樣直接的見解,說出口時連自己都意外。
方曉驚訝地看著他,過了片刻才答道:&ldo;是啊。&rdo;
顧一銘覺得他還有後文,可唐紹忽然走了進來。從離開敦煌起他們便住在一個三人間,唐紹剛接完電話回來,把手機遞給方曉:&ldo;找你約編曲呢,打到我手機上了。&rdo;方曉應了一聲,接過電話,走出房間。
唐紹等方曉回來,問他:&ldo;怎麼不接電話?人家說給你打了好幾個了都。&rdo;
方曉摸出來自己的手機,對著唐紹一晃:&ldo;si卡出問題了,走之前好像劃了一下,一路都沒訊號。&rdo;
唐紹特別誇張地嘆了口氣,戲精之魂熊熊燃燒:&ldo;路上怎麼不找個店修修?方甜甜啊方甜甜,你再這麼閒雲野鶴地低調下去,是接不到活滴!聽咱一句勸,賣藝不賣身,根本沒有出路。唉喲,沒有我你可怎麼辦!&rdo;
方曉非常配合:&ldo;謝謝大佬!謝謝唐鴇母幫我接客,接客使我有錢,接客使大佬快樂。&rdo;
唐紹&ldo;呸&rdo;了一聲,說:&ldo;哎,一會兒再有人找,我給報顧一銘的電話了啊,別打攪我玩遊戲。&rdo;
顧一銘茫然地應了一聲。
方曉知道唐紹打起遊戲就勸不動,趕緊趁他開啟介面之前開口:&ldo;你先別急著玩。剛碰見老鄭了,說一會兒樓下有演出,你先去佔個位兒。小顧你也趕緊去洗個澡。&rdo;
唐紹喜歡熱鬧,一揮手便先行出了門。顧一銘也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