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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曉拿他沒辦法,一邊笑一邊點頭。
顧一銘記著方曉說冷,這次便先找好位置取好景,再叫方曉站過去。他沒讓方曉凍太久,反而他自己的手指在取景的過程中在這零下潮濕的天氣裡凍得厲害。方曉注意到他呵氣的動作,拍到一半就溜號,去鹽灘外的攤販處買了只暖手寶塞給顧一銘,還調侃道:&ldo;好歹尊重一下這雙國寶級的手啊。&rdo;
顧一銘捂著暖手寶一臉無辜:&ldo;教練說少喝酒,沒說不能挨凍。&rdo;
話畢才發現自己沒有反駁&ldo;國寶級&rdo;的調侃。顧一銘想,現在的他,似乎可以把調侃當做調侃,而不是攻擊了。
方曉問:&ldo;就禁酒嗎?我看前陣子新聞說運動員連火鍋燒烤也禁的。&rdo;
&ldo;賽前和賽期比較嚴,平時還好,只有檢測庫的運動員需要隨時備驗,我現在不在名單上。&rdo;顧一銘答道,&ldo;酒也沒那麼嚴格。射擊運動員的賽前藥檢是禁酒的,平時不是必須禁,只是怕形成習慣影響穩定性。&rdo;
&ldo;確實,小顧根本不手抖。&rdo;
方曉說著,低頭去翻看顧一銘拍的照片,攝影師本人就站在旁邊看他。鏡頭裡,一抹紅在冰藍與灰白間格外顯眼,構圖和色彩都很不錯,顧一銘的注意力卻完全在鏡頭外,被風吹在他鼻尖的方曉的發梢引開了。
這奇異的發色他見了那麼多次,卻直到最近才漸漸有談興,彷彿一枚種子漸漸頂破泥土,露出一點嫩綠的芽。
顧一銘說:&ldo;你的頭髮,發梢是灰色的。&rdo;
&ldo;嗯?啊,染的,&rdo;方曉抬頭朝他一笑,&ldo;之前幫忙演了個v的配角,染了一頭特別中二的銀髮。後來陸續剪了幾次,又褪色了,現在看起來是灰的。挺老氣的吧?&rdo;
顧一銘搖了搖頭。他從暖手寶裡抽出右手,手指在方曉看不到的角度拂過他的發梢,觸感很軟很涼。他評論道:&ldo;挺好的。&rdo;
方曉沒在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尾,思忖道:&ldo;嗯……差不多該剪頭髮了。這次剪完發梢就不灰啦。就是不知道這鎮子上哪裡有理髮店。&rdo;
顧一銘說:&ldo;我來吧。&rdo;
顧一銘從小獨居,是給自己剪頭髮的小能手,倒還沒給別人剪過。回到旅館之後,他找前臺借了把粗齒剪刀回房間,讓方曉背對他在鏡子面前坐下,又拿浴巾給他紮了個圍兜。
顧一銘握著剪刀對著方曉的頭髮比劃了一會兒,不知怎麼,覺得很不忍心。
他問方曉:&ldo;非得剪嗎?&rdo;
方曉望著鏡子裡的顧一銘笑:&ldo;怎麼?不敢下手啊?&rdo;
顧一銘沒說話。
方曉抬手拍拍顧一銘放在自己頭頂的手:&ldo;沒關係,不行我就回北京再剪。&rdo;
顧一銘說:&ldo;行的。你別動。&rdo;
他將右手移到方曉後頸,尾指貼在方曉露出的面板上,那溫度暖得微微發燙。剪刀刀鋒湊近了從指縫下漏出來的發梢,顧一銘用剪刀尖挑起來一縷,看著日光燈下流轉著的淺灰色光澤。他很不想剪掉它們。但如果方曉確實想剪,顧一銘想,還是讓他來比較好。
&ldo;咔嚓&rdo;。
第一縷灰發沒能飄然落地,而是被藏進了少年人的運動衫口袋。
第10章 高原反應
離開青海湖後,隊伍裡便只剩了方曉和鄭老闆兩輛車。
西寧到拉薩這一段的高速還沒通車,他們沿著京拉線往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