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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銘剛想問為什麼，就聽到唐紹那個隔音不太好的手機裡傳來了方曉說話的聲音：&ldo;邢宗愷怎麼了？&rdo;

邢宗愷沒怎麼，倒是顧一銘，聽到方曉講這個名字就很不高興。直覺型選手。

顧一銘把故事重複了一遍，同樣省略了&ldo;新男友&rdo;的措辭。方曉默不作聲地聽他說完，低低道了聲歉。沒有前因後果也沒有原委，這很不像方曉的作風。顧一銘更不高興了。

他說：&ldo;方曉，是怎麼回事？&rdo;他質問得理直氣壯，一點不覺得自己逾越。

方曉嘆了口氣，半是抱怨半是開玩笑地回道：&ldo;小顧怎麼變得這麼八卦了。&rdo;說歸說，他對顧一銘是一直都沒什麼辦法的。顧一銘聽見一聲關門聲，然後有風聲灌來，大概是方曉出了門。

方曉半遮半掩地對顧一銘講了一些往事，說邢宗愷是他的同學，他們曾經很要好，畢業之後對方創業開了家經紀公司，方曉在他那裡簽了歌手約。後來出了一些事，合約談崩了，朋友也做不成了。

&ldo;那年有句電影臺詞叫&l;不要和最好的朋友開公司&r;，說得非常對，感情因素會讓本來就很麻煩的是非變得更難區分，&rdo;方曉說得很平靜，根本不像在說切身體驗，&ldo;邢宗愷可能心理上有負擔，一直想找我聊聊，我卻不太想跟他聊。沒想到他會找到你那裡，抱歉啊，小顧。&rdo;

顧一銘說：&ldo;你不用道歉。&rdo;

不說邢宗愷並沒有口出惡言什麼的，就算他破口大罵了，那也是他的問題，不需要方曉給他道歉。說到底，邢宗愷只是他的老同學和舊知交，或者說，前男友。方曉可能以為他對&ldo;情感因素&rdo;的描述停留在了友情，但顧一銘看見了邢宗愷那句&ldo;新男友&rdo;。顧一銘只是沒想到，他又不傻。聯絡上下文，他輕易地聽懂了。

顧一銘心想，原來方曉是同性戀。

……方曉居然是同性戀。

……方曉果然是同性戀。

他就覺得方曉跟他不是粉絲和偶像的關係，說是朋友都不太對頭。原來如此。換一個角度，一切疑惑便都得到了解釋。方曉是同性戀，那些&ldo;我喜歡你&rdo;的表白，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方曉喜歡他。方曉暗戀他。

……不，方曉說了好幾回了。不是暗戀。那就是明戀。

所以其實，方曉在追求他嗎？

顧一銘握緊了手機，手心有汗。

方曉察覺了顧一銘的沉默，問他：&ldo;怎麼了？&rdo;

顧一銘不能說自己在想方曉喜歡他的事，只好轉移話題，說：&ldo;在生氣。&rdo;

方曉意外：&ldo;你氣什麼？&rdo;

……就很氣，沒道理講。不說出來還沒意識到，說了在生氣，顧一銘就當真生起氣來了。一個佛系的射擊運動員能生氣也是很難得的。

顧一銘想，就很氣居然有人比我先認識你。

但是這句話依然不能說。顧一銘只能繼續轉移話題。他想要慎重再慎重一點，可沉默了半天也沒能組織出合適的回覆。

最後，顧一銘說：&ldo;方曉，等你回北京，我們見個面吧。&rdo;

第15章 devoted

顧一銘以前覺得一週挺短的，幾千粒子彈，一晃眼就過去了，現在卻覺得一週很長‐‐太漫長了。在射擊臺前還好，離開射擊場之後，每秒鐘都擁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