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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宣佈開庭審判。另一邊的少尉瞪著眼前的名單,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宣佈:“帶克拉斯克伊柳姆日諾夫到庭——”聲音之宏亮,足以詮釋以如此低卑的地位坐上高貴的審判席的原因。
聲音被二傳、二傳複製、貼上,一直傳到門外。卡爾梅克人被兩名法警夾在中間,從走廊走向被告席。坐在包廂的李德馬上發現問題,對赫普納耳語:應該勿需經過走廊,從劇院後門裡直接走到被告席上。
服裝室裡,突擊隊員們爭先從門縫裡看著一臉倒黴相的頭兒,邊看邊議論,門被法警“砰”一聲關嚴了,米沙自嘲道:“這樣也好,隔著門縫看人,會把人看扁的。”
卡爾梅克人剛進來時披掛齊全,也許是他有意把所有的勳章和獎章都戴在身上,給觀眾席上的一些軍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連鮑曼都不得不承認:“他裝扮得不錯,他那來那麼多勳章呢?”。赫普納有點得意:“那當然,這可是他用命換來的。”“可是怎麼站在被告席上了呢?”赫普納啞然。
李德瞪大眼睛看著眼花繚亂的勳章被法警一件件摘下。德國人以其特有的徹底性,摘取了制服上的肩章、領章、略章、臂章、鷹徽、佩劍、一枚突擊勳章,一級十字與戰傷章、銀質反游擊隊勳章、脖子下掛著騎士十字、第二個紐扣上的2級鐵十字綬帶,連手上的國防軍陸軍勝利戒指也沒有放過。
主審官開始必不可少的廢話:
“姓名?”
“克拉斯克伊柳姆日諾夫少校”。
法官嚴厲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問了一遍,這次他注意著沒把軍銜帶出來。
“性別。”主審官仍然一本正經地問。
“不是女的。”猶豫了兩秒鐘後回答,法庭上一陣騷動。法官又嚴厲起來:“必須準確地回答法庭的提問,不然以蔑視法庭看待。”
“民族?”
“父親是卡爾梅克人”。禮堂裡喧譁再起。“母親是德意志人。”大廳裡一下子安靜了。
“籍貫?”
卡爾梅克人乾脆地回答:“不知道。”他很歉疚地向發問者點點頭,“慚愧,真的不知道。”
觀眾席上一片竊竊私語,包廂裡李德三人互相輪流望著,審判席上用錘子恢復了安靜。
主審官一副飽經滄桑、見怪不怪的修為,“祖籍。”
“好像是卡爾梅克共和國埃利斯塔市,據說在我沒滿月時到了察裡津,噢,就是現在的斯大林格勒……”
“這我知道”。主審官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就是說你在那個布林什維克的巢穴里長大的?”
他趕緊辯解:“不是,我父親是糧食販子,就是老百姓常說的背口袋的人,顛沛的很,連我都是在一個喇嘛廟裡出生的。”
“胡說,是東正教堂吧?”法官肯定地說,他身邊的人小聲解釋:“伏爾加一帶有喇嘛廟,卡爾梅克人其實就是蒙古人的後代。”
卡爾梅克人頓了頓,接著說,“8月份我在勃蘭登堡集訓時看了一部電影,故事情節是1928年一群伏爾加德意志人為逃避布林什維克的迫害,不遠萬里,穿越中蘇邊境進入滿洲……”
“法庭禁止與本案無關的講述。”主審官嚴厲地打斷他,接著問:“婚否?”
“小時定過娃娃親,是個韃靼小丫頭。”他道。觀眾席上一陣輕鬆的笑,李德也咧嘴笑了,並向赫普納和鮑曼擔當義務解說員。服裝室的韃靼樂了:“嗨!這傢伙,他應該叫我舅舅。”
主審官不急不躁地繼續:“可是布林什維克黨徒?”
卡爾梅克人聲音一下子低沉下來:“半年前我是蘇軍副連長,非黨人士不可能提幹的。”
“請你正面回答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