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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絢爛煙火下的誓言,她的溫暖,她的淺笑,她熾熱的目光,只能一寸寸妥帖地沉澱在心裡。
醉了兩天,浮世皆毀。
月嬋一身素衣,到老夫人跟前報了死訊。雖然早知生無可能,老夫人得了訊息後,也是難掩戚容。身邊只留無雙的時候,老夫人惋惜地流下兩行清淚。不管是出於彌補,還是出於對邵令航關係的緩和,雖逢過年,老夫人也吩咐下去,府中所有下人皆簪白花一朵。
老夫人稱病,侯府謝客,外人一概不見。
梁瑾承最後才得到訊息,發了狂似的到前院找到爛醉如泥的邵令航。那頹廢的模樣讓人不忍,可是大悲之下,誰還顧得上儀容。整理得颯爽英姿,給誰看?她看得到嗎?
敬王來時,許媽媽和月嬋在門口抹眼淚。
屋裡酒罈無數,邵令航和梁瑾承比著勁兒似的,好像誰喝得更醉,誰就能在夢中再次見到蘇可。
敬王負氣,放下手中尺長木盒,同他們二人一起坐在地上喝起酒來。起小長大的兄弟,身處富貴榮華,卻比比皆是不遂人意。梁瑾承迷迷糊糊,伸手去看那木盒,只開啟一絲縫隙,敬王隨即將木盒蓋上。兩人一時僵住,而一旁的邵令航又哭又笑,臉埋在手裡,嘴裡呼了口氣。
“景瑄(敬王),當了皇帝,你只會更加身不由己。方勵的事我自己去辦,你還是收手吧。”
敬王搖頭,“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不動他,等太子御極,我一樣受制於人。他與和嬪勾結,因為和嬪懷的孩子是太子的。將近二十年的歲月,死了多少人。皇后、母妃、幾位皇子公主、數不清的太監宮女,還有洛芙,如今又添上蘇可。這醃漬的皇宮,是時候換血了。”
這一番話,牽扯了多少人。邵令航看著灌酒的敬王,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兒,你會怪我嗎?如果你活著,你定會來阻止我參與這場血雨腥風吧。可我該如何放下你被謀害的怨恨,沒有敬王,三年五年十年,我未必扳得倒方勵。你不用擔心我,倘若敗了,我正好下去陪你。若是成功了,我帶著你山南海北,早早遠離這盛世繁華。
……
在三人以酒澆愁的時候,尚未得知一點訊息的杜之落,央求著她三哥,女扮男裝,跟著杜家三爺去了十王府。
同住十王府的六皇子平王進宮去了,十王府沒有主子在。
敬王的管事程忠在花廳攔著兩人,“王爺不在,三爺還是改日再來。這位是,四小姐吧。王爺有過吩咐,這幾日宮中出了事,不太平,小姐和三爺還是多留家中,少涉外事。”
“出了什麼事?”杜之落不依不饒。
程忠依著敬王之前的吩咐,將蘇可遇害的事,隱晦地透露給了兩人,但隻字沒提蘇可的姓名。只道是宣平侯中意的一位侍妾,跟著老夫人進宮朝賀,莫名其妙不見了,尋了半天,後來得了死訊。
蘇可和邵令航的事,杜之落是知情的。如此一說,杜之落便知道是蘇可出了事。
“快,三哥,去宣平侯府。”杜之落拉著杜三爺急匆匆離開十王府,駕著馬車直奔咸宜坊。
路上,杜之落坐在馬車裡不由撓頭,“三哥,你說蘇姐姐真的死了嗎?她這人向來機靈,遇事也知道如何轉寰,原先宮裡暗搓搓想害她的人不少,她都逢凶化吉,這回怎麼就出了事?”
杜三爺轉著手裡的扳指,沒什麼興致地說:“既然是宮裡想害她的人多,眼見著她進了宮,暗地裡使一腳,反正和宮裡也沒多少關係了,害了反而更容易。”
是這樣嗎?杜之落只覺得心裡有股磨不開的疑惑。
蘇可之前說過,如果不行,她會想辦法離開,不給侯爺牽扯任何麻煩。侯爺說會許她名分,給她所有,可以己度人,事情有多難辦,杜之落心裡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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