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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規矩,連下人都有,更何況主子?
鄭娥臉上一紅,心知自己又不小心了,忙將自己手上戴的一對碧玉鐲,耳朵上葡萄葉子小米珠耳墜亮出來給賀寧馨看,笑道:‘份例當然有,我都戴在身上呢。‘又將頭上插的鳳回頭雙夾累絲鏤空銀簪拔下來,擺在炕桌上。
賀寧馨見鄭娥尷尬的樣子,猛然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忙笑著將妝奩匣子推了過去,道:‘是大嫂的不是,讓妹妹受委屈了。‘
鄭娥忙將妝奩匣子抱回裡屋,出來對賀寧馨笑道:‘今兒我露怯了,大嫂莫怪。‘又揚聲對外面的大丫鬟叫道:‘竹兒,去偏廂把蓮子羹端過來‘回頭看向賀寧馨,道:‘大嫂嚐嚐妹妹親手做得蓮子羹,看看合不合口味。‘
賀寧馨說了這半天話,也有些餓了,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外面的大丫鬟竹兒起身應了,對扶風和扶柳道:‘兩位姐姐自坐一會兒,我去端蓮子羹過來給夫人和姐姐們嘗一嘗。‘
扶柳擺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竹兒笑著行了禮出去了。等竹兒出去了,扶風和扶柳頭碰著頭挨在一起,低低地說起體己話來。
屋裡面賀寧馨也跟鄭娥又說起西南壽昌府來。
‘你那堂姐如今過得怎樣?‘賀寧馨又問道。
鄭娥再遲鈍,也覺察到賀寧馨今晚的話題,一直是繞著她的堂姐轉。
賀寧馨的手在面前的點心盤子邊緣上慢慢摩索,兩眼看著鄭娥的神色,目光裡似乎思緒萬千,似乎又空無一物,讓人難以琢磨。
鄭娥飛快地瞥了賀寧馨一眼,低下頭,將十個手指頭掰來折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大堂姐是個苦命人。她從小沒了爹孃,跟著叔叔、嬸嬸,也就是我爹、我娘長大。後來長到十六歲上嫁了人,前幾年還好。她第一年就生了兒子,第二年就生了女兒,可是到了第三年,我們那裡出了瘧疾,我大姐夫便一病不起,染疾下世,又過了一年,我大堂姐的公公婆婆也跟著去了。諾大一個家,只剩下他們孤兒寡母。‘
賀寧馨先前聽簡飛揚輕描淡寫地說過一次,知道這位鄭嬌姑娘嫁人後不久就喪夫,然後又沒了公公婆婆,就靠自己把兩個孩子拉扯大。
‘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實在不容易啊。‘賀寧馨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鄭娥猛地點頭,道:“大嫂說得沒錯我娘當年也是經常這樣說,所幸他們家給她留下了一個茶葉鋪子,還有幾分田地產業,我爹那時候是個小官,護著他們一家子不成問題。‘
賀寧馨笑道:‘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了。她只要本本分分,把兩個孩子拉扯成人,以後也是享不盡的後福呢。‘
這話鄭娥特別愛聽,不由對這位大嫂又親近了幾分,略帶叫喊地道:‘若是我娘還活著,一定能跟大嫂做個知己——你們說得話,都是一模一樣地呢‘
賀寧馨憐惜地拍了拍鄭娥的手,道:‘俗話說,長嫂如母。我雖不比你年長,但是因你叫我一聲大嫂,我也會盡心護著你的。‘
鄭娥聽了這話,兩眼有些溼潤,忙拿帕子拭了拭淚,掩飾著道:‘今兒是怎麼啦,這燈罩子上不斷有菸灰掉下來……‘
賀寧馨抿嘴笑,也不去揭穿她。
鄭娥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還有一件事,大嫂也當曉得。‘說著,抬頭看向賀寧馨的眼睛,鼓足了勇氣道:‘有一年,簡大哥在我們壽昌府的時候,也生了瘧疾。‘
賀寧馨低低地叫了一聲。瘧疾這種病,得要金雞納霜才能治好。可是大齊朝的金雞納霜特別稀少,每年僅有的幾兩出產,都進貢到宮裡面。外面的人想要一錢金雞納霜,那不僅是要傾家蕩產,而且是要冒著掉腦袋的危險。
雖然知道簡飛揚應該是熬過來了,賀寧馨的心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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