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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張老爺?大名為何?”問話的是那位少年公子。
“是縣尊的族兄弟,叫張、張……”阿飛真希望隔壁老王跟他說過的那些話都是真的,而不是捕風捉影,更不是隨口吹牛。
“正好,”那少年對按著阿飛和老王的土兵說道,“某也正要去拜會縣尊,且押著他們一起往縣衙去吧。”
這個什麼邯縣規模很小,也就一條大街,所以沒幾步路就到了縣衙。那少年先掏出張名刺遞進去,時候不大,就見一名官員衫偏冠斜地奔出門來,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時公子,你怎麼還在敝縣啊?快走,快走!”
少年掙脫了官員的手,後退半步,深深一揖:“縣尊因何如此狼狽?可是為了東夷入寇之事麼?”
那官員想必就是縣長了,只見他滿臉的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是啊是啊,訊息才剛傳來,派、派去郡中求救的快馬也才離去……只怕緩不濟急,不待郡兵大合,敝縣已成齏粉矣!”
“縣尊不必擔憂,我家在縣中的貨棧,還有二十名丁壯,願助縣尊守城,”那少年——時公子——安慰縣長說,“但不知高縣尉何在?縣中尚有多少兵馬?”
“高、高縣尉……”縣長狠狠地一咬牙,“才有寇來的傳報,他便騎了快馬,說要親自往郡中去求救,這混蛋……縣中土兵不足百數,可是聽說攻破渾彌的夷寇漫山遍野,足有十餘萬眾啊!”
時公子一撇嘴:“只怕盡搜夷中,男女全都上陣,也沒有十萬之眾,此必虛報無疑。既然縣尉不在,請縣尊將城守之任委於時某,時某定為縣尊守住此城。”
“你、你……”縣長用懷疑的目光望著時公子。
“夷寇專為搶掠,未必便會深入,而即便深入我境,恐怕郡兵來救,也不敢專心攻城,只須挫其銳氣,自然退去,”時公子說著話,“當”的一聲,將腰間長劍拔出鞘來,“某雖未冠,七歲便始習武,等閒三五個夷兵還近不了身。縣尊若是不允時某守城,那便隨時某棄城而去吧,只恐難免見敵先逃之罪……”
“這、這個,某定然是不敢逃的……”
“不守不逃,難道縣尊已存著殉國之念了麼?”
“殉、殉、殉、殉、殉國!”剎那間,縣長一張臉白得跟戲臺上的曹操似的。
大概為了安縣長的心神,時公子突然收起長劍,改言其它——“適才兵士於城中獲此二人,他們聲稱乃是令弟的佃戶,不知令弟何在,可能出來一認?”
第四章、孤屯義士
阿飛初來貴時代,對風俗人情瞭解得非常有限,可是話又說回來,這具軀體原本的主人,那個真正十三歲、從來沒離開過山溝的夷人少年,只怕知道的比穿越者還少。所以他一時驚慌,喊出了“張老爺”的名字,事後想來,這句話差點兒就把自己送上了絕路。
先不提隔壁老王所說是不是真的,他們是不是真是縣長族兄弟的佃戶,就說這位張老爺乃一縣的顯貴,怎麼會親自跑窮山溝裡來見自家的佃戶呢?而就算他認識自家的佃戶,又有什麼義務幫他們作證呢?只要不耐煩地說一句:“不認識。”土兵們當場就能把這兩個“東夷探子”砍下頭來,以儆效尤。
好在還不必要張老爺出馬,先有個縣裡的衙差幫忙做了證:“他們確實是城西窮坳裡的佃農,小人識得。”
原來自家住的地方叫做“窮坳”,真是名實相符,窮得不能再窮了。阿飛在土兵的按壓下,勉強抬起頭來望了那衙差一眼,果然原本的記憶中還存著點兒模糊的印象。
他們家雖然是佃戶,是不用直接向朝廷交租的,地租全都交給地產的主人——張老爺——而至於張老爺給不給國家上稅,那就沒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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