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滌垢洗心只掃塔，縛魔歸正乃修身(第3/7 頁)

去廚房取了一把廚刀，遞給八戒說道：“爺爺，你用這把刀開啟那柱子上鎖著小和尚們的鐵鎖，放他們去安排齋飯熱水，服侍老爺進齋沐浴。我們且上街去化一把新笤帚來給老爺掃塔。”

八戒笑道：“開鎖有什麼難的？不用刀斧，叫我們那一位毛臉的老爺去，他可是開鎖的積年（行家，老手）。”

行者真個就到那簷柱近前，使了個解鎖法，用手一抹，那幾把鎖全都退落下了。那些小和尚都跑到廚房中，刷洗乾淨鍋灶，給三藏他們安排茶飯。三藏師徒們吃了齋飯，天色漸漸地昏暗了。只看見那些戴著枷鎖的和尚，拿了兩把笤帚進來，三藏甚是歡喜。

他們正說著話時，一個小和尚點了燈，來請三藏去洗澡。這時滿天的星月光輝，譙樓（城門上的瞭望樓。譙，qiáo)上的更鼓一齊敲響，正是那：

四壁寒風起，萬家燈火明。六街關戶牖(you，窗戶），三市閉門庭。

釣艇歸深樹，耕犁罷短繩。樵夫柯斧歇，學子誦書聲。

三藏沐浴後，身上穿了一件小袖褊(biǎn)衫，腰間束了帶子，足下換了一雙軟公鞋（也叫“軟翁鞋”，舒適輕軟的鞋），手裡拿著一把新笤帚，對眾僧人說道：“你們安寢去吧，我掃塔去了。”

行者說道：“那塔上既然被血雨給汙了，又況且日久無光，恐怕生出惡物來；一則夜靜風寒，又沒有個伴侶，師父獨自去恐怕會有差池，老孫與你一同上寶塔，行不行？”

三藏說道：“甚好！甚好！”

他們兩個各持一把笤帚，先到大殿上，點起琉璃燈，燒了香，三藏在佛前拜道：“弟子陳玄奘奉東土大唐唐王差遣往靈山參見我佛如來取經，現今來到祭賽國金光寺，遇到本僧言說寶塔被汙，國王懷疑僧人盜寶，他們含冤取罪，上下都難以明瞭。弟子竭盡忠誠地掃塔，望我佛威靈，早些明示汙染寶塔的原因，不要導致凡夫受冤屈。”

禱祝完，三藏與行者就開啟了塔門，從下層開始朝上層而打掃。只看見這寶塔，真的是：

崢嶸倚漢（銀河），突兀（高聳的樣子)凌空。正喚做五色琉璃塔，千金舍利峰。

梯轉如穿窟，門開似出籠。寶瓶影射天邊月，金鐸(duo，大鈴）聲傳海上風。

但見那虛簷拱鬥，絕頂留雲。虛簷拱鬥，作成巧石穿花鳳；絕頂留雲，造就浮屠繞霧龍。

遠眺可觀千里外，高登似在九霄中。層層門上琉璃燈，有塵無火；步步簷前白玉欄，積垢飛蟲。

塔心裡，佛座上，香菸盡絕；窗欞外，神面前，蛛網牽蒙。爐中多鼠糞，盞內少油熔。

只因暗失中間寶，苦殺僧人命落空。三藏發心將塔掃，管教重見舊時容。

唐僧用笤帚掃了一層，又上一層繼續打掃。這樣一層一層掃到了第七層上，卻早已經到了二更時分。那長老漸漸地感覺到睏倦了。

行者說道：“困了，你且坐下，等老孫替你打掃吧。”

三藏問道：“這寶塔是有多少層？”

行者說道：“怕不是有十三層哩。”

長老耽著疲勞困倦，說道：“是必須全掃了，方才能趁了本願。”

又打掃了三層，三藏腰痠腿痛，就在第十層上坐了下來，說道：“悟空，你替我把那三層打掃乾淨下來吧。”

行者抖擻起精神，登上了第十一層去打掃，霎時間他又上到第十二層。正打掃的時候，只聽到那塔頂上有人在說話。

行者說道：“怪哉！怪哉！這早晚已經是有三更時分了，怎麼會有人在這塔頂上說話？這肯定是邪物！先去看看。”

好猴王，輕輕地把笤帚夾到腋下，撒起衣服，鑽出前門，踏著雲頭去觀看，只看見第十三層的塔心裡坐著兩個妖精，他們面前放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