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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如登天……
丁巖走近家門,見到母親一身盛妝地站在家門口,他靜靜瞥看一眼。今天似乎有些什麼不同,母親的神色是這幾年來未曾見過的開朗明麗,衣妝華美、鬢角丁亂,看起來像是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精心打扮的。
“小巖,你爸爸說他今天下午會過來哦。”睽違的甜蜜語調,自從丁巖十四歲、能照顧自己以後,便沒再聽過的慈母叮嚀。“你快進去洗把臉換件衣裳,把你那頭長髮綁一綁。嘖,要是你爸爸看到你也跟他綁了一模一樣的長髮,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畢竟父子連心!”
丁巖淡淡應了一句。父親不會來的,他早就知道,在他小的時候,不知盼望過多少次,但哪次不是落空的結局?
後來,他漸漸長成,聽得懂大人們說的話,曉得閒言閒語,才知道金枝玉葉的母親當年並沒有受到追求;在那個思想閉塞的年代,她倒追父親,成為社交圈的一大笑柄。
也許是她的愛感動了父親吧,還是什麼狗屁不退的激情狂愛?丁巖譏諷地想著,所以兩人繾綣了一夜,然後有他的出世,然後有父親落荒而逃、天涯亂走的對策,然後有母親痴痴的等待……
丁巖沒理會母親今天異常清晰的叮嚀,依然當她在作夢;反正她一向都是這樣的,靜靜等待,不會做出戕害自己或他人的舉動。他們說,這叫“文瘋”。
他逕自回房去,開啟拍展。
上回紫素聽他提及攝影、高興地鼓舞他時拍的照片已經沖洗出來了。他緊緊握著,倒在床榻,看著、想著。
瞧那照片中人笑得多甜!眼中火光照照、眉梢唇角盡是嬌笑,雖然那一身酒紅制服不襯極了,可是她的清雅氣韻就是掩不住。不只如此,相紙似乎拘禁不了什麼,她的生命力綿長而韌強,幾乎要透紙而出!
不管是誰,都會為了得到她柔柔如水的清淺笑波,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更會為了得到這殊異的小人兒,甘心放棄世間所有。
可惜,他己經把自己驅逐出她的生命以外了。日後,她縱然再有這麼甜美的笑後,也不是他的成就、更不是他的專利所得了。
一種奇特的感應觸動了他丁巖霍然起身。下雨了!
雨勢驟然加強,雨聲大得就像要掩飾內心哀哀的嗚咽。丁巖走到窗臺邊,打算關窗擋雨,不意間,往樓下一望——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雨那麼大,僻哩啪啦地打在人身上,除了冷、就是痛,她們還在那裡傻呼呼地等什麼?
等男人嗎?
男人至多是狼心狗肺、負情負心的東西帶給女人無窮的心傷,沒什麼值得等,更不值得讓她們虛耗光陰,而她們為什麼還要想不開,把一切奉獻給虛無縹緲的感情?
他的眼神纏繞在巷口的紫素身上,厚重的雨簾似乎以捶垮她為樂;她一身溼澆了,長髮黏貼合身上,比落水的小狗看來更慘。
她沒有叫、沒有喊,不躲雨也不畏風,她只是靜靜地凝定丁巖,眼神說明了一切心意,根本不需言語她非等到丁巖不可!
罪惡感與萬般千縷的不捨鞭笞著丁巖的心,他回過神,匆匆抓了兩件襯衫,往樓下奔去。
“媽,下雨了,快進去避避雨。”行經門口時,他將母親往內扯,把一件襯衫往她身上蓋。
但是母親人從執意要留在門口守候,眼中閃著燦亮異常的火光道:“我不走,他就快來了,我要等他!”
“媽,雨水會把你的衣服打溼,也會把你的妝弄花,你不是說他不愛儀容不整的女人嗎?”丁巖知道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勸得動母親。“快進去吧!”
“不,今天沒關係。”丁桂絲執拗不從。“反正就只剩下今天而己。”
丁巖拿她沒轍。事實上,丁桂絲一旦拗起性子,十匹馬也拉不動。
紫素還冒著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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