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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準備準備吧。”他嘆了口氣,一如既往的沉穩堅定,拿起鋼筆。
電話偏偏這時響了。
士兵告訴師座是小七,一想起這無辜的丫頭,他堅硬的心就像被刀狠剜了,這個硬氣的軍人面對山下十幾萬敵軍密密麻麻的包圍都不曾有過的疼痛。
小七熟悉的聲音透著牽掛:“終於接通了,這幾天廣播上一直說你被包圍了,這電話也接不通,小七好擔心,我的靈甫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
“別聽信這些,丫頭,我不是好好的麼。打仗本來就是你包圍我,我包圍你,沒什麼,我這一生沒打過敗仗,所以這次也沒事,仗打起來訊號不行電話打不通這正常,你把心放踏實,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戰爭就快結束了,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靈甫早晚能回到你身邊。”
“行,我聽你的,反正我會一直一直等你,不管這仗多久結束我都等,就希望它能結束!”
“倔強。”對得起國家與領袖,對得起人民與部署,師座卻對不起這個太年輕太執著的女子,“還記得送你的禮物麼?我們的房子留給你,憑據你要保管好,我在老家有個兄長,只認錢,這棟房子是靈甫留給你的,我不允許別人拿去。”
“說什麼呢別這麼嚴肅……好不好,什麼你的我的?我和你還分什麼彼此?”
“小七,我的全是你的。”
“靈甫,你這傻瓜,不許分那麼清楚。”
師座心疼:“真是傻丫頭……”
話音未落,幾顆炮彈同時轟在洞口不遠,指揮部一陣劇烈搖晃,塵埃碎石也又震落好多,山下喊著攻上孟良崮的聲音也更大了。
“什麼聲音?!”小七一驚。
“沒事,戰地就是這樣……我還要進行部署,先掛了。”
“你保重。”
“嗯,你也是。”
不斷落下的塵埃中,師座很清楚,這次通話一結束對於他和小七意味著什麼:“小七!”
“嗯?”
“你為人善良,將來一定多子多孫,長命百歲……”
“喂?喂??”
……
“師座!轟炸猛烈訊號太差了,電話打不通了!”副官跑進來,見師座端坐在桌前寫著什麼,淒涼,決絕,殷紅色的字跡一氣呵成沒有猶豫。
“十餘萬之匪向我猛撲,今日戰況更惡化,彈盡援絕,水糧俱無。我與仁杰決戰至最後,以一彈飲訣成仁,上報國家與領袖,下達人民與部署。老父來京未見,痛極,望善侍之。幼子望養育之。玉玲吾妻,今永訣矣。靈甫絕筆,5月16日,孟良崮。”
5月16日,黃昏,孟良崮。
或者死亡對於這個戎馬半生的男人本就不算什麼,有的也只是絕命書上這些放不下罷了。
副師長、副官、尚未陣亡的殘部們也走進來,不少人手裡拿著各自寫好的絕命書,大家一如既往的整齊站好,像等待著他們師長的檢閱一樣。
即使戰爭敗了,74師軍魂不能散,軍人不能低下他的頭,下輩子,74師將士還是好兄弟好戰友,還要一起衝鋒陷陣,一起報國。
師座持著手杖,一身軍服威嚴筆挺,走向蔡副師長他們,以及那些手拿絕命書的部下,拍了拍他們的肩,是互相的告別,和默契,然後看向人群裡部分兩手空空硬撐著勇氣的兵,他們把恐懼和掙扎寫在了臉上。
“聽著,你們有些人,是漣水之後新補充進我師的,有些是剛參軍不久的新兵,有些還很年輕,沒必要跟著我們一起死,如何抉擇,你們自己決定吧。”
“師座,我雖然才加入74師幾個月,但每次衝鋒,我都記得您衝在我們前面,有幾次您還拿著望遠鏡督促我們只能向前衝,不能後撤……我還記得您經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