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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無語,
心海的波浪也只有月兒能領會。你倚在樹上望明月沉思,我枕在你胸前聽你
的呼吸。抬頭看見黑翼飛來掩遮住月兒的清光,你抖顫著問我:假如這蒼黑
的翼是我們的命運時,應該怎樣?
我認識了歡樂,也隨來了悲哀,接受了你的熱情,同時也隨來了冷酷
的秋風。往日,我怕惡魔的眼睛兇,白牙如利刃;我總是藏伏在你的腋下趑
趄不敢進,你一手執寶劍,一手扶著我踐踏著荊棘的途徑,投奔那如花的前
程!
如今,這道上還留著你斑斑血痕,惡魔的眼睛和牙齒再是那樣兇狠。
但是我愛,你不要怕我孤零,我願用這一纖細的弱玉腕,建設那如意的夢境。
八
春來了,催開桃蕾又飄到柳梢,這般溫柔慵懶的天氣真使人惱!她似
乎躲在我眼底有意繚繞,一陣陣風翼,吹起了我靈海深處的波濤。
這世界已換上了裝束,如少女般那樣嬌嬈,她披拖著淺綠的輕紗,蹁
躚在她那(奼)紫嫣紅中舞蹈。佇立於白楊下,我心如搗,強睜開模糊的淚
眼,細認你墓頭,萋萋芳草。
滿腔辛酸與誰道?願此恨吐向青空將天地包。它糾結圍繞著我的心,
像一堆枯黃的蔓草,我愛,我待你用寶劍來揮掃,我待你用火花來焚燒。
九
壘壘荒冢上,火光熊熊,紙灰繚繞,清明到了。這是碧草綠水的春郊。
墓畔有白髮老翁,有紅顏年少,向這一杯黃土致不盡的懷憶和哀悼,雲天蒼
茫處我將魂招;白楊蕭條,暮鴉聲聲,怕孤魂歸路迢迢。
逝去了,歡樂的好夢,不能隨墓草而復生,明朝此日,誰知天涯何處
寄此身?嘆漂泊我已如落花浮萍,且高歌,且痛飲,拼一醉燒熄此心頭餘情。
我愛,這一杯苦酒細細斟,邀殘月與孤星和淚共飲,不管黃昏,不論
夜深,醉臥在你墓碑傍,任霜露侵凌吧!我再不醒。
十六年清明陶然亭畔
《偶然草》
算是懶,也可美其名曰忙。近來不僅連四年未曾間斷的日記不寫,便
是最珍貴的天辛的遺照,置在案頭已經灰塵迷漫,模糊的看不清楚是誰。朋
友們的信堆在抽屜裡有許多連看都不曾看,至於我的筆成了毛錐,墨盒變成
幹綿自然是不必說了,屋中零亂的雜瑣的狀態,更是和我的心情一樣,不能
收拾,也不能整理。連自己也莫明其妙為什麼這樣頹廢?而我最奇怪的是心
靈的失落,常覺和遺棄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總是神思恍惚,少魂失魄。
不會哭!也不能笑!一切都無感。這樣悽風冷月的秋景,這樣艱難苦
痛的生涯,我應該多愁善感,但是我並不曾為了這些介意。幾個知己從遠方
寫多少安慰我同情我的話,我只呆呆的讀,讀完也不覺什麼悲哀,更說不到
喜歡了。我很恐懼自己,這樣的生活,毀滅了靈感的生活,不是一種太慘忍
的酷刑嗎?對於一切都漠然的人生,這豈是我所希望的人生。我常想做悲劇
中的主人翁,但悲劇中的風雲慘變,又那能任我這樣平淡冷寂的過去呢!
我想讓自己身上燃著火,燒死我。我想自己手裡握著劍,殺死人。無
論怎樣最好痛快一點去生,或者痛快點求死。這樣平淡冷寂,漠然一切的生
活;令我憤怒,令我頹廢。
心情過分冷靜的人,也許就是很熱烈的人;然而我的力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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