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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撒謊。

但其他欲語還休的暗示呢，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對江停的懷疑毫無遮掩，江停對他的防備卻更深切和隱蔽，倒像是曾經身陷囹圄的人，即便逃出來了，但還是草木皆兵似的。

隔壁傳來流水嘩嘩而止的聲音，緊接著咔擦一響，那是客臥的浴室門開啟了。安靜到極致的夜裡任何動靜都格外明顯，嚴峫甚至能想像出江停光腳踩在地毯上，關了燈，悉悉索索上床躺下的畫面。

嚴峫摁熄菸頭，刷了個牙，想睡一時又睡不著，腦子裡轉悠著各種雜七雜八的念頭。翻了幾個身之後，他乾脆起身去客廳拿了那本被江停放在茶几上的《紅書》，擰亮了床頭燈，心想等看完以後自己也好去江停面前裝個逼。

三分鐘後，書翻開倒扣在身側，市局刑偵副隊長已經睡得人事不省了。

手機鈴聲猝然響起，彷彿閃著兩萬伏白光的高壓電線從天而降，把嚴峫一鞭子抽得驚跳起來，手忙腳亂接起電話：&ldo;喂，喂，餵?&rdo;

&ldo;幹啥呢老嚴?&rdo;那頭傳來秦川調侃的聲音：&ldo;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哪個美女床上顛鸞倒鳳?&rdo;

嚴峫揉著眼睛一看鬧鐘，清晨五點五十，頓時沒好氣地衝出來一句：&ldo;這你都知道，小澤瑪利亞跟波多野結衣剛咣咣咣敲我家門呢。&rdo;

&ldo;喲，兩位老師為交流東亞傳統文化辛苦了，你沒給好好招待招待?&rdo;

嚴峫低頭看了一眼，&ldo;你不打這倒黴電話，現在就已經招待上了!&rdo;

秦川大笑，說：&ldo;行!等結案後兄弟賠你個活的波多野結衣，說到做到。現在趕緊擼完一發來隊裡，昨晚法醫跟痕檢連夜加班，終於找到了突破性線索，苟利正累癱在會議室裡哼哼呢。&rdo;

嚴峫疑道：&ldo;……什麼線索?&rdo;

咣當一聲客臥門被推開了，嚴峫大步流星而入，啪地開啟了燈：&ldo;快醒醒，市局剛來電話‐‐&rdo;

就在這瞬間，原本還在熟睡狀態的江停驟然驚起，跟破門而入的嚴峫來了個眼對眼。

&ldo;……你怎麼了?&rdo;嚴峫微愣，&ldo;病了?臉色那麼難看?&rdo;

燈光下，江停合衣裹著毛毯，臉色比枕頭還雪白，烏黑的鬢髮中滲著冷汗，一雙眼珠就像被水浸透了似的閃著光，嘴唇微微地張開喘息著。

&ldo;……&rdo;

兩人對視少頃，江停終於沙啞地呼了口氣，勉強放鬆下來：&ldo;……嚴隊，你不怕萬一把我這個病人嚇得過去了，這房子就變成凶宅了?&rdo;

他的狀態很不對勁，就像在掩飾某種夢魘或條件反射。但嚴峫沒識破這種刻意，不知怎麼眼前的場景讓他感覺有點不自在，趕緊別開目光咳了一聲：&ldo;別廢話了，你是小姑娘嗎?晚上睡覺還穿著衣服，怕我闖進來非禮你怎麼著。&rdo;

江停的目光從嚴峫臉上慢慢下移，停在某個部位，冷冷道：&ldo;你也差不多了。&rdo;

嚴峫一低頭，手忙腳亂捂上：&ldo;你說你這人，整天往哪看呢?&rdo;

江停不理睬他。

&ldo;快點起來別磨蹭了，市局剛打電話，高速公路上那死鬼的dna跟一名外號範四的前科人員對上了，基本確定是個收錢賣命的職業殺手，同時從他身上發現了一條重大線索。&rdo;

江停連眼皮都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