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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說一句，秦川就點一下頭。末了嚴峫沉默片刻，盯著車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臉色複雜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抬手摸了摸耳朵。

&ldo;老嚴?&rdo;秦川低聲提醒。

&ldo;……哦，&rdo;嚴峫回過神來，說：&ldo;我在想，幸虧我們手裡還有胡偉勝。&rdo;

秦川直覺他剛才那靈魂出竅般的狀態不是因為這個，但他沒追問，只疑道：&ldo;胡偉勝恨你恨得出血，只差沒撲上來撕你肉吃了，還能審出東西來?&rdo;

嚴峫冷冰冰道：&ldo;只要是犯罪分子，哪怕扒皮抽筋，我都能從他骨髓裡榨出東西來!&rdo;

車廂裡安靜良久，只有苟利默默收拾醫藥箱的輕微動靜，以及車窗外夜色中刑警們來回忙碌模糊的聲響。

&ldo;哎，&rdo;嚴峫突然想起了什麼，&ldo;怎麼魏局到現在都沒跟咱們聯絡?&rdo;

秦川也一怔愣，緊接著兜裡手機就響了。

&ldo;喂，我秦川……方隊?&rdo;

秦川和嚴峫對視一眼。

方正弘是建寧市局禁毒支隊長，也是秦川的頂頭上司。但他已經快退休了，年初的時候在行動中受了傷，導致舊病發作險些送命，現在已經幾乎處於半隱退的狀態。

這都快兩點了，是什麼讓這個老頭突然從市局辦公室裡打電話過來?

&ldo;嗯，我們還在現場做後續處理，很快就能收隊……不是特別成功，情況比較複雜，等回市局後再……什麼?您說什麼?!&rdo;

秦川因為熬夜沙啞的嗓子頓時走了調，嚴峫猛地抬頭。

手機那邊傳來方正弘衰老、疲憊又不苟言笑的聲音，說：&ldo;胡偉勝死了。&rdo;

彷彿一顆悶雷，車廂裡的三個人同時劇震，陡然色變。

嚴峫霍然起身搶過手機，直接開了擴音：&ldo;餵方隊，我是嚴峫。胡偉勝死了?什麼時候，怎麼回事?!&rdo;

電流沙沙作響，不知過了多久，才聽方正弘異常乾澀地，緊繃繃地吐出了三個字：

&ldo;‐‐魏副局。&rdo;

第24章

建寧市化工廠保管處值班室。

午夜兩點。

窗外黑暗無邊無際, 草叢中傳來長長短短的蟲鳴。

值班員坐在監控前, 頭一點點地打著瞌睡。正睏意朦朧時, 突然頭頂燈泡發出電流負荷的滋啦聲，閃爍幾下，滅了。

&ldo;哎?&rdo;值班員倏而醒來, 只見眼前一片黑暗，條件反射起身回頭：&ldo;怎麼回事?&rdo;

就在這時，一片煞白從他眼底余光中劃過, 幽靈般隱進了黑暗裡。

&ldo;……&rdo;

值班員才剛高中畢業, 平時是個膽子不大有點邋遢的毛頭小子，這下當場就呆住了, 竟然還下意識地想是什麼東西在這裡，緊接著頭皮&ldo;嗡!&rdo;地一炸, 全身上下冷汗刷地冒出來：&ldo;誰……&rdo;

一隻冰涼的手怔悄無聲息貼在了他後脖子上。

&ldo;啊啊啊鬼啊‐‐&rdo;

那隻手乾淨利落一敲，值班員的慘叫登時銷聲匿跡, 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楚慈面無表情，甩甩手，整理了下白大褂衣襟, 把那差點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