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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這個事兒,原本是鴻臚寺的差事。但鴻臚寺五品以上的官吏都身陷囹圄,如今是個停擺的衙門,原來的老鴻臚寺卿又臥病在床,不能啟用。拖了幾日,就連那老酒鬼也在病榻上一命嗚呼了。萬不得已,只能放出關在天牢裡的鴻臚寺少卿,正式封作鴻臚寺卿,作為使節出使燕國,以期戴罪立功。
與柳之奐一同被釋放出來的,還有幾個五品官員,負責文書等雜活,組了個使臣團,即日啟程。
等著看戲的圍觀群眾都有些傻眼。天下竟有這麼好的事?原本眼看著就要上斷頭臺的人搖身一變,不僅升了官,還成了威風八面的使臣,拿著旌節出使燕國去了。這世道有點莫測啊……
更莫測的是,皇上又下了另一道旨,派了新科探花郎下江南。徐天祺本來就是江南望族之後,下一趟江南不是什麼奇事。奇就奇在,這位欽差領的是密旨,並未言明他下江南的目的所在。
明眼人都知道,江南是溫相的地盤。欽差大臣沒事往江南跑,越是秘而不發,越是有欲蓋彌彰的意思。許多人都猜測,這是要變天了。
在這兩道引起軒然大波的旨意之後,皇上他還宣佈了另一個訊息。夏至已過,暑氣漸來,皇上他要移駕別宮避暑,一切政務都挪到了別宮處理。
這個訊息平常得很,半點波瀾也沒掀起。只有知曉真相的安公公顫巍巍去給先帝爺上了柱香:陛下他這是往荒淫無度的方向一去不復返了啊……
倒是秦驍很淡定。他接到了暗地裡把謝綾護送去別宮的任務,一臉早知會如此的模樣。主子當時沒聽他的勸,他還緊張得很,如今謝綾這算是半隻腳踏進了宮門,他反倒放心了。女人嘛,只要入了宮就都一樣了,也就是吃不到嘴的時候有那個新鮮勁兒,等陛下他把那謝氏接進了宮,過了這個新鮮勁,他家深明大義的陛下就會又回到他眼前了。
作為當事人的謝綾全然沒把下人的目光放在眼裡,輕描淡寫地問蘇昱:“你說你這算不算是……金屋藏嬌?”
她張口閉口就說不出幾個好詞。金屋藏嬌多指的是見不得光的外室,她願意這樣埋汰自己,他卻聽得刺耳,以為她是怪他不能像凡夫俗子一般一抬花轎就能把她娶進門。
謝綾見他臉色難看,與他打馬虎眼:“我就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他知道她一向與瑾妃不大對付,所以才決定移駕別宮,以免讓她再和瑾妃撞上,鬧得兩頭僵。可再怎麼規避,瑾妃這個人,卻是活生生存在的。別說她,就說後宮裡那一群叫不上名的貴人才人,哪一個不是他的人。謝綾嘴上不說,但未必不在乎。
這事上他永遠理虧,只能費心討好著點。他公務繁忙,便送了她一隻西域產的貓兒陪她,自己只要一得了閒,總也陪在她左右。
安公公看不下去自家陛下這做小伏低的模樣,默默又給先帝爺上了柱香。
沈漠來覲見過一次,見到謝綾並不驚訝,對她的態度頗為恭敬,比秦驍之流真誠得多。怎麼說他當年也是四季居的熟客,大家你來我往地互相算計了不少回,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謝綾對他客氣,態度看起來反而比對蘇昱還好上不少。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沈將軍成家之後,可是一日比一日器宇軒昂。安公公見到他,別的不說,先拿來跟他家陛下比了一比。哎,人家沈將軍一根指頭都不消動,擺一張冰山臉,便把半數京城姑娘的芳心捏在了手裡,他家陛下怎麼就不懂這個理呢……
於是謝綾在別宮住了兩三天,安公公便心塞了兩三天。
兩三天之後,謝綾聯絡上了落單在長安城中的蘭心,讓她陪伴在了自己左右。於是安公公看不慣的物件又換了換,從謝綾換成了蘭心。
他自小便長在宮中,規矩倒背如流,最恪守的兩個字便是“體統”。謝綾這對主僕,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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