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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博了個進士的功名便外放到京城外,或能謀個閒散差事,或頂著天子門生的名號攬個雅名,與朝廷並無太大瓜葛。
他說要進京趕考,她先前沒有多想,沒想到師父竟想讓他藉此機會,謀取官職,留在京中。她微是一怔:“你想好了?”
“是。”他笑容溫煦,眼神澄澈乾淨,“總是師姐在奔波勞碌,我一個男兒,靠師姐養著像什麼話?師父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唉……”謝綾嘆了口氣,“你若真想結交權貴,也不必去那些人手下討生活。師姐這點還是能幫你的,至少能讓他們不要看低了你。”她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人脈,這點用處還是派的上的。
柳之奐伸手輕輕抱了抱她的肩膀安慰她:“師姐不必太憂心,這點分寸,我拿捏得住的。”
謝綾被他抱住,身體猛地一僵。雖然自小如親姐弟一般親密,但多年未見,兩人又都是成年男女了,縱然他再依賴她,突然這般親暱也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肩膀一鬆,輕輕從他懷中出來,長輩似的摸了摸他的頭:“全憑你喜歡。只要你好好的,想要什麼,師姐自然會幫著你的。”她推開門,向身後道,“去看看扶蘇吧。”
謝綾帶著柳之奐去見扶蘇,。扶蘇見了他果然歡喜,拉著他硬要他對著養蛇的白玉籠作一首《詠小青》。
謝綾無奈一笑,放任他們二人嬉耍,自己走出房門,心中憂慮愈深。她自己現在一身的麻煩,蘇昱那邊若是發現了香囊的秘密,自己恐怕立刻便會身首異處,哪裡有暇顧及之奐。
他的性子本就與官宦之途相悖,偏偏這時候又是朝廷已經開始暗中對付謝氏的當口,師父明知如此,為什麼還要讓之奐這時候入仕?春闈的考官未定,若是讓之奐做了溫相的門生,往後恐怕不僅之奐不好受,連她這個做師姐的都會處處受鉗制。
前有狼後有虎,她的日子只會愈加難過。師父的這一步棋,究竟是何用意……
她心裡揣了難解的心事,夜裡便更難入睡。翻來覆去想著想著,胸中悒鬱,便乾脆披上衣裳下樓,獨自走到了四季居後的一方清池邊。
臨水照影,天色漸晚,月光靜悄悄沉入池中,隨著粼粼水波輕輕浮動。她默然發著呆,諸多心事本都是煩心事,可她的心情卻極是複雜。沉下心來想一想,除了憂懼,竟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失落,不知是為了什麼。
像是一隻寵愛的小貓,突然夭折了。
或者……突然長成了老虎,不能再養了。
她越想越覺得奇怪,卻不見遠處的竹心行色匆匆地向她奔來,行禮時手上一道劍傷觸目驚心:“小姐!”
謝綾驀地驚醒,瞧見她手背上的血跡,詫異道:“怎麼回事?”
“溫丞相要的貨……被劫了。”竹心低頭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小姐降罪。”
第十六章 琴音
夜色之下,長安家家戶戶關門閉戶,寂若空城。
謝綾聽完竹心的稟報,立刻趕到了碼頭。
受傷的手下尚未被移走,在月光下黑衣染血,橫豎倒著,分不清是死是傷。謝綾到時,已有謝氏的大夫在期間行走,將能移動的先移走,不能移的便就地診治。
印風堂主管押運,底下人個個訓練有素,以前也遇到過膽大包天的土匪山賊劫貨,卻從未像這一回般傷亡慘重。
溫相是大主顧,今次派去護送的皆是好手,出了這種事,絕不可能是偶然走了背運。她按兵不動的這些日子裡,要對付她的人卻沒歇著,恐怕早早就盯上了她的這樁生意。
看來朝廷是不會放過她了。
她在袖中握了拳,隱忍著走上橋頭,黑夜裡的水波靜靜在木橋下湧動,在她眸中沉黯如墨。竹心喑然跟在她身後,默了會兒,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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