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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
齊貴妃面上笑得溫暖嬌豔,心裡卻膈應得很。這個自稱奴才的人,怕是從來沒有把他自己當做過奴才吧——給他臉,他都不要。
聶謹言那個眼神、那副作態,自己這個貴妃好像都沒有放在他的眼裡過,更別提發自內心的尊重了。哪怕給自己行過大禮了,也叫她這個被行禮的人,覺不出半分被恭敬的舒服來。
每次看到聶謹言的時候,齊貴妃總覺得渾身起麻疹似的。聶謹言那張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臉孔,時時給她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她是極不喜的。
再則,聶謹言是太后身邊的人,而太后薄氏瞧她向來是不太順眼的。
哎,沒辦法啊,誰叫這整個後宮中,除了太后的親侄女就是她的位份最高,最為得寵,還生有子女呢。
就如這一次,皇太后好好的六十整壽,她獻了一尊半人高的純玉南海觀音,雖沒有存著諂媚討好皇太后之意,不求有功,只求無過,但她那該有的臉面還是想要的。
誰想鬧到最後,別說她這貴妃的臉面,她連一口好飯、一個笑臉都沒看到,竟還莫明其妙地吃了‘鍋烙’,被謙美人那個賤貨連累了。
宜慶宮整整鬧了一天,鬧到一更天了,這還沒有鬧出個頭呢。齊貴妃瞧聶謹言的樣子,要是不審出點實質性的東西,是絕不能收手的了。
皇上那裡外憂內患,她如何不清楚。玉門關吃緊,朝中派系鬥爭激烈,卻臨到用兵用將時,無人能上。昨日,皇上想借著皇太后六十整壽辰,好好緩解緩解朝中幾派的針鋒相對,卻還碰到遇刺,那心氣要是還能順,就不是皇上了。
至於皇上昨晚忽然去了嘉嬪黃沛鶯那裡,她在太后壽宴上就想到——後宮妃嬪年年獻佛經,哪個也沒有嘉嬪會獻啊。
說來,也是她自己疏忽了。
她與皇上之間的情份最深,也跟在皇上身邊最久。皇上生母的事情,這後宮別的妃嬪不知,她是知道些的。
那年皇上還不是皇上,只是太子時,有一年正好趕上皇上生母的祭日,她碰巧送過一次點心,見著皇上情緒低落,還陪著皇上喝了幾杯。
都說酒後吐真言,皇上與她說的那些憋在心裡的委屈,定不會是假的。
不過,這事情嘉嬪是如何知道的呢?一時間,連自己都沒有想起來啊。
沒想到嘉嬪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人,手段卻如此高明。禁足期裡,人家臥薪嚐膽,竟活生生地掙出一條復寵之路來。
自己以後,怕是要好好防著些了。
聶謹言把後背留給中堂坐著的兩位娘娘,他的正面面對著大敞實開的門口正處的院落。
聶謹言的目光收斂在他那一雙狹長的眼眸中,眼觀鼻、鼻觀心,靜靜地如入定一般,彷彿不遠處,一直未斷的慘叫嘶嚎聲,都不存在一般。
跪在院子中間的謙美人,已經昏死過去一次了。沒有人往她身上潑冷水,也沒有人去扶她。她從昏死中醒過來,仍是跪趴在院中的那片青石上,繼續跪著罷了。
從巳時三刻,聶謹言帶著慎刑司的太監們與嚴肅妃一起過來,直到一更梆響,謙美人原本住著的芙蓉院快速改裝成的臨時刑房,就一直沒有停下來。
芙蓉院裡的下人,連著打雜的小太監都算上,一個沒放過,挨個過刑呢。
昨晚,皇太后薄氏的責問,猶在聶謹言的耳邊打著轉。
到底是他的翅膀硬了,總愛做先斬後奏、有違主子心意的事,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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