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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勒進了手臂,露在袖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跳動。他耗費了太多精神,暈眩得厲害,便想早些結束這折磨人的談話。
“您回去吧。我會好好吃藥,您不必擔心。”
靳白啞然,頭一回發現自己口拙得厲害,過往的滔滔不絕竟像是假的,事到臨頭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李章努力維持精神的樣子,一咬牙,取出兩粒丸藥,就著水囊的水喂他。李章艱難地嚥了,又喝了些水,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靳白卻又掏出一塊鬆軟的糕餅,湊近李章的唇。
李章聞到久違的食物清香,詫異地睜開眼睛。靳白滿眼俱是傷感,輕輕又碰了碰他的嘴唇。
李章緩緩張口,咬下一塊。唾液頓時溢滿口腔,味蕾與飢腸同時跳舞,熱流湧進眼眶,他閉上了眼睛。
因藥丸而有些痙痛的胃受到了撫慰,緩緩舒展。李章極小心地吞嚥著,不敢驚擾久受折磨的部位,只吃了小半塊,就搖頭說夠了。
珠子黯淡的光暈裡,李章瘦得皮包著骨頭,神色極度疲憊,已無半分當初的神采。靳白的心緊得透不過氣來。
“不要……總想著死。我會設法……讓你出去。”
李章抬起眼睛:“出去?”
靳白覺得嗓子裡有什麼堵得死死的,卻不能不繼續說:“我會設法……說服太皇太后放你出去。”
李章重又閉上眼睛,不在意地輕道:“隨意罷。”
“李章……,原諒我…不能……”
李章微微笑了下,睜開眼睛看著靳白,眼神溫和語氣平靜:“我知道。我不也有事求您嗎?就當是,互利互用好了。大人無須在意。請大人記得李章最後的請求就好。”
“我……記得了。”
“謝謝。”
靳白事後果然尋了機會去求見周氏,挑著李章拼死護衛一路的事說了,小心察看周氏的表情,見她果然淡了些憤恨之色,便又續道:“太皇太后應已聽說,前朝如今異心者甚多,皇上若是撐不住,這天下就難保不會易主。成家毒害先帝的事實證據確鑿,前太子見不善而不退,甚而同流合汙,已非單止無德,而為奸佞了,如此之人,豈能使之竊國竊天下?”
周氏偎在靠枕上微微闔著眼簾,半晌沒有動靜,兩個宮女一個替她按著肩頸,一個蹲低捶著腿腳,輕緩小心。
靳白垂手默立了一會,小心地繼續道:“皇上此番大起大落,幾歷生死,對李章動了心也是難免。只這李章倔強過甚,未必真與皇上相合。皇上的性子,說得冒犯些,乃是貪新好色,日子長了自然就淡了。太皇太后既然答應了皇上,何苦為個不識好歹之人與皇上生下嫌隙?臣聽禁衛報說,這李章受責多日已大為安分,日後當能吸取教訓。太皇太后何不對皇上賣了這個人情,既警醒了異心之人,又讓皇上明瞭了心意,一舉數得之事,何樂而不為?靳白萬死,懇請太皇太后三思!”
靳白說完一躬到地。
周氏稍稍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道:“靳大人也如此在意那個人?”
靳白恭敬地伏低道:“靳白正是覺得不必在意此人,才敢來貿然進言。”
“哼!可惜皇帝不如此想!”
“太皇太后豈非不知,皇上最喜反逆,越是不許的越要爭持,可一旦得了手,即又淡然,又怎好說皇上那是真的在意?”
周氏面色略緩,念及驅妖卻不得安眠的現狀,兀自咬牙:“坊間盛傳狐妖惑世,哀家看來,那人果真是個妖孽,又豈可容他!”
“坊間尚有許多傳言,又豈能盡信!傳此妖言者,已在大理寺招供,言之鑿鑿乃為成家所派,目的實為借狐妖惑世之說,行替成家洗白之事,居心叵測至極!太皇太后若是不信,可往大理寺查檔!”
周氏聞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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