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陳曉楠:如果不能過關,就只有硬闖了,聽天由命。
劉青石:對,我連被捕的準備都做好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還好最後順利過關。過那一關的時候,實在太舒服太幸福了。也幸虧趕上那個檢查人員是笨蛋,趕上我運氣好,要是裡面有內行的或者一些比較機靈的,仔細地看那就麻煩了,我肯定完蛋。
一個人的戰場:臺灣最後被捕的地下交通員(4)
陳曉楠:這得特別好的心理素質才行!
劉青石:反正我就是傻大膽唄!幸運地透過檢查之後,劉青石來到上海的一家醫院。這座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醫院,實際上卻是*華東局和臺灣地下黨的秘密接頭地點。
劉青石:這所醫院是吸毒人戒毒才來的,男男女女都有,戒毒還是挺困難的,那些人都在那兒大叫。上面就利用這種場所跟我聯絡,要交給我的檔案先放在那兒,我再去拿。還有個幹部裝作醫生在那兒。
陳曉楠:你怎麼能看出來他不是醫生是幹部?
劉青石:他雖然穿著白大褂,但不像醫生。我一看,馬上就感覺到他不像醫生,因為他見到我會微笑。陌生人怎麼會衝我微笑呢?於是就明白了。
陳曉楠:在這種情況下看出哪個人是自己的同志,心裡會不會覺得特別親切?
劉青石:真的像自家人一樣,但是又不能明說,不能跟他說話。自從加入地下組織,劉青石的生活也隨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出於安全考慮,他不能看任何進步書籍,和親近的朋友們也開始逐漸有意識地疏離。如同生活在真空裡的劉青石,一方面為自己從事著的這麼有意義的工作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內心也時常感到某種孤獨。但是從參加地下工作的第一天起,劉青石就明白其中的殘酷。在執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任務之後,劉青石逐漸成熟起來,他從一個愛熱鬧的很活躍的熱血青年變成了一個內斂寡言的、獨來獨往的地下工作者。當然這些由於工作需要必須做出的改變,劉青石說他無怨無悔。對上級蔡孝乾交給他的所有任務,劉青石几乎無一例外地全部都能夠順利完成。唯獨有一次,劉青石卻違背了上級的意願,這也是他從事地下工作的生涯當中唯一的一次例外。通訊員曾來發曾是一名新四軍戰士,他的公開身份是華盛貿易行的職員,而實際上他一直擔任著蔡孝乾和劉青石之間的聯絡人。因此,當劉青石聽說曾來發被敵人逮捕,他的妻子生活窘迫時,劉青石便去找自己的上司蔡孝乾,希望能夠給曾來發的妻子一些幫助。
劉青石:生活無著落,還有一個孩子,她們日子不好過。我跟蔡孝乾說了,蔡孝乾說不能去,這是組織原則,這時候要是出了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整個黨組織都會受影響。但是我的性格不允許我袖手旁觀,這是我們的同志啊,最親密的同志,怎麼能夠見死不救?我反覆勸說,後來他心軟了,同意我去。他告訴我應該這麼注意那麼注意。我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一下馬上回來。就去了,到了那個衚衕口,我不叫曾來發的名字,叫他“木匠”、“木匠曾”。過了四五分鐘,他老婆抱著孩子出現在門口,比劃著叫我趕緊跑。我騎著腳踏車就跑,那時候是冬天,我騎得滿頭大汗。藥店的人都問我怎麼回事兒,怎麼冬天出大汗?我說跟人家騎車賽跑來著。
陳曉楠:就差一步。
劉青石:那個特務就在裡頭等著我,我要再走近一點就完蛋了。
劉青石僥倖逃脫,不久後卻得知曾來發被殺的訊息。這令他再一次感受到地下工作的殘酷。
隨著內戰局勢不斷變化,國民黨的力量在逐漸消減。1949 年4 月21 日,
百萬解放軍橫渡長江。勝利的訊息傳來,臺灣島內的地下黨員們備受鼓舞。
劉青石:那時候國民黨的特務意識到國民黨要全面潰敗了,他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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