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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屑作此小人行徑!沒有必要!”
那位陳少保的朝堂聲望,只需要從孔鎮戎的言語之中,就知道是何等冠絕京城。
嚴池集苦笑道:“一開始我也不信,可這是皇帝陛下親口所說,而且當時陳少保也在場。”
孔鎮戎呆若木雞,伸手拍了一下額頭,“難怪年哥兒當年說讀書人的事,搞不懂拎不清!”
嚴池集眼神深邃,輕聲道:“總之,陛下欽點劉懷為探花,且沒有給他狀元榜眼,未嘗不是一種‘兩全其美’。”
孔鎮戎嘆了口氣,“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多想,走不通的路就繞過,這是年哥兒教我的,我覺得很有道理。”
嚴池集笑道:“年哥兒還說啦,遇上打不過的爺爺,咱就先當孫子,以後總有爺爺教訓孫子的一天。”
孔鎮戎咧嘴笑,笑得久久合不攏嘴。
嚴池集沉默許久,等到孔鎮戎終於不笑了,再次趴在欄杆上,輕聲道:“你和李翰林都覺得我讀書最多,只是年哥兒天生聰明,才比我更會講道理,其實不對。我是很後面才想明白,其實當時我們家暗中離開北涼,其實年哥兒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最後一次相聚,他才會獨自跟我說著那番醉話,他說那書上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別怕,書上還說了,人生何處不相逢,一桌宴席撤去,總有擺下一桌宴席的機會。”
孔鎮戎無言以對。
想說什麼,說不出口。
想喝酒,也無酒可喝。
嚴池集轉過頭,滿臉淚水,望向孔武痴,“我知道,我們四個,再加上我姐和李負真,我們六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聚在一起的機會了。”
孔鎮戎點了點頭。
嚴池集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抽泣道:“年哥兒他騙我!”
孔鎮戎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手臂,按在這個年輕人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就像當年徐鳳年對待嚴池集一樣。
……
很多很多年後,不僅祥符年號成了過眼雲煙,連新年號都換了兩個。
離陽新帝剛剛登基。
依舊是在這座臨水小榭,依舊是春天的黃昏小雨。
剛剛婉拒新君挽留、卸任門下省左僕射的遲暮老人,在含飴弄孫後,獨自來到這裡,在宦海生涯中是權臣,未來在青史上更是名臣的年邁讀書人,不知為何,默默流淚,白髮蒼蒼的老人神色算不得如何悲愴,就是偏偏止不住眼淚。
被朝野上下譽為坦坦翁第二的老人,也不去擦拭。
就像一個孩子,不小心丟了某樣可愛物件,先是嚎啕大哭,然後過了幾天,傷心沒那麼重了,可記起來的時候,還是會抽一抽鼻子。
枯腸三碗澆,清風生兩腋。
春風拂霜鬢,老翁憶少年。
很多很多年前,塞外江南的陵州,如今早已無人提及的最後一位北涼王,還是荒誕不經無憂無慮的世子殿下。在那些年裡,經常能夠看到深更半夜,四位少年郎一起醉醺醺走出青樓,滿身脂粉氣,還沒有投軍關外殺敵的李翰林,更沒有當上白馬校尉的李翰林,也就是沒有當上徵西大將軍的李翰林,那會兒,肯定是滿臉的胭脂唇印。只不過這傢伙最為狡猾,酒量不行,酒品更不行,次次暗中讓花魁清倌兒幫著兌水不說,貌似豪邁喝酒的同時,便偷偷摸摸摔酒出杯,掩飾得天衣無縫,所以他每次打道回府,都還能跟花魁老鴇們嘻嘻哈哈,絕不耽誤事後再揩油一番,權當收些利息。而又當了一爺大善人的孔武痴,酒量好扛不住酒品好,何況那兩三位很久沒生意開張便格外感激涕零的姑娘,哪裡肯答應這位身材魁梧的好心年輕人不喝酒?所以他每次還遠遠不如姓李的王八蛋來得清醒。不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孔武痴醉了,李翰林醒著,當然就要後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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