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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又是哪門子角色?竟敢不退不避,就不怕汙了盧七先生的眼睛?而盧白頡似乎對書生也十分青眼相加,並不空洞地由衷勉勵了幾句,這才轉頭看向許慧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與你說幾句。”
許慧撲冷笑道:“盧七先生避嫌了這麼多年,為何今天破例了?”
徐鳳年和窮書生都自動轉頭,很有默契地打定主意不去看不去聽。這對當年惹起江南道軒然大波的男女僵持不下,最終還是女冠許慧撲敗下陣來,與盧白頡沿著清淨無人的報國寺牆根走去,許慧撲臨行前不忘對世子殿下告辭,再對書生說道不妨去寺內辯論,她已與報國寺說了,不會有人阻攔。於是泉畔又只剩下三人,姓張的書生輕輕皺眉,徐鳳年笑道:“我姓徐名典匣,經典的典,劍匣的匣,名字如何?”
窮書生笑道:“典在匣中不得鳴,嗯,好名字。”
面罩輕紗的靖安王妃裴南葦忍不住白了一眼。
徐鳳年問道:“既然得了允許,不進去聽辯論?我呢,草包一個,既然許姐姐說你才學不俗,想沾沾光,跟你坐一起好了。”
書生反問道:“與我同席而坐,公子就不怕被士子名流笑話?”
徐鳳年笑容古怪,沒有回答,而是轉頭詢問裴王妃:“你說說看,我怕不怕?”
一路上沒少吃苦頭的靖安王妃不敢把問話當作耳邊風,語調生硬清冷道:“不怕。”
徐鳳年心滿意足,笑望向窮書生,後者嘆了口氣,點點頭,將吃完的西瓜放下,拿起地上曝曬的《四經章句集註》,小心翼翼放入袖中。三人走出古松陰涼樹蔭,走向報國寺,徐鳳年居中,靖安王妃在左,窮書生在右,先後又有區別。三人才走,徐鳳年便看到一個徘徊在牆根下的一個小女孩小跑到泉水邊,先前因為他在,這個面黃肌瘦小乞兒模樣的孩子不敢上前乘涼,就躲在牆角,三人離開後,終於壯起膽子,她到了樹下泉邊,先將兩半西瓜抬起,擱在泉畔石頭上,但無意間與轉頭的徐鳳年對視後,衣衫襤褸的小女孩臉色唰一下雪白,趕忙將西瓜放回原地,見這位富貴氣派的公子哥並未惱怒,這才怯生生蹲在樹下,書生生怕這位與棠溪劍仙和許慧撲都熟悉的世族“士子”心有不快,輕輕說道:“這孩子是可憐人,乞討為生,與一個癱瘓的爺爺相依為命,若不是她,老人早就熬不過上個冬天了,我教了她一些字,乞討時能討些巧,唉,肯定是她爺爺又犯病了,否則她不會來報國寺撿銅錢,她每次撿得都不敢多,只是幾枚銅板,能買半籠饅頭罷了,卻是她與爺爺好幾天的飯食了,至於那西瓜……”
徐鳳年面無表情道:“西瓜皮切片以後可當菜炒。”
窮書生愕然後點頭道:“是的。”
靖安王妃肯定是第一次聽說西瓜皮可以做菜,下意識多看了一眼那小女孩。
報國寺王霸之辯,招來許多江南道士子,有資格參與盛況的早已入寺入座,還有身世與名聲都不夠格的許多尋常士子,則湊個熱鬧,只能在寺外逛蕩晃悠,臥龍松下是一塊風水寶地,原先被徐鳳年霸佔,世子殿下這等不需說話就自有跋扈氣焰的紈絝,一看就是不易親近的主,加上他是寺中走出,寺外士子們就只得遠遠站著,更多是對那名看不清容顏卻身段妖嬈的“侍女”指指點點,秀色可餐啊。
這世道,大戶富貴人家出行,一般是看人看馬,至於清流名士,則是看他們身邊的佳人美眷,以高門出身的女冠道姑為第一等,像許慧撲之流,更是可遇不可求,接下來才色俱佳的名妓並列為第一等,自家府上的年輕美婢又次之,數量越多越顯身份,江南道上的玄談大家,如伯柃袁氏的袁疆燕,曾有出行帶近百位童子童女的浩蕩壯舉。好不容易等到徐鳳年騰出位置,幾對衣裳華貴的公子千金立即上去乘涼,那捲起褲管去泉池裡彎腰撿錢的小乞丐無疑成了礙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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