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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和喬坐在廚房的餐桌旁，正在吃著東西。大衛一言不發，喬則喋喋不休，露西不想吃東西。

&ldo;你不吃點嗎?&rdo;大衛漫不經心地說。

&ldo;我吃過一些了。&rdo;瞧‐‐她的頭一句謊話。還算不賴。

大雨如注，露西從廚房窗戶望去，連穀倉都看不見了。灰天低垂，霧靄重重，形成一種連綿的昏光。在花園中，雨水在馬鈴薯植株中流成小溪，那片草地積成了水潭。屋簷下的雀巢已被沖走，麻雀驚慌地在簷下飛進飛出。

露西聽到亨利走下樓來，感覺好了一些。出於某種原因，她確信他非常善於掩飾。

&ldo;早安!&rdo;費伯舒暢地說。大衛坐在輪椅中靠著餐桌，抬頭看看，微微一笑。露西在爐灶前忙著，滿臉都映著羞愧。費伯心裡嘀咕，但大衛好像沒注意到她的表情。費伯開始覺得，大衛是個呆子。

露西說：&ldo;坐下來吃些早點吧，亨利。&rdo;

&ldo;十分感謝。&rdo;

大衛說：&ldo;恐怕沒法送你去教堂了。我們充其量只能聽聽收音機裡的聖歌了。&rdo;

費伯才明白今天是星期日：&ldo;你們去教堂嗎?&rdo;

&ldo;不，&rdo;大衛說，&ldo;你呢?&rdo;

&ldo;也不。&rdo;

&ldo;對於農夫來說，星期日差不多和平日一樣，&rdo;大衛繼續說，&ldo;我要開車到島另一頭去看我的牧羊工。要是你願意，可以和我一起去。&rdo;

&ldo;我很樂意去。&rdo;這可以給他一個偵察的機會。他需要認一下通到有發報機的房子的路徑。&ldo;你願意讓我來開車嗎?&rdo;

大衛瞪了他一眼：&ldo;我自己開車沒問題。&rdo;一陣緊張的沉悶之後，他又說：&ldo;在這種天氣裡，找路完全憑記憶，由我來開，會安全得多。&rdo;

&ldo;當然。&rdo;費伯開始吃早飯。

&ldo;不必勉強，如果你認為這太過‐‐&rdo;

&ldo;不，我很高興去。&rdo;

&ldo;你睡了一整夜嗎?我看你不再那麼累了。我希望露西沒有和你聊得太晚。&rdo;

費伯強制自己不去看露西。他從眼角瞟到她已經臉紅到耳根了。&ldo;我昨天睡了一整天了。&rdo;他竭力讓大衛的目光對著自己。

沒用。大衛正在盯著他太太。她背過身去。他皺起前額，剎那間，他張著嘴巴，一臉驚愕的表情。

費伯有點不安。這下大衛產生懷疑了。這倒沒什麼危險，不過可能夠煩人的。

大衛迅速恢復了常態。他從桌邊搖開輪椅，一路向後門而去。&ldo;我先把吉普車從車庫裡開出來。&rdo;他咕噥著說。他從一個鉤子上取下一件雨衣，披到頭上，然後便開門搖車出去。

在門敞開的幾分鐘裡，暴風夾雨吹進小廚房，淋濕了地板，把屋裡的人吹得透冷。門關上以後，露西打了個冷戰，開始拖去地面上的雨水。

費伯伸出手去觸碰她的手臂。

&ldo;不要。&rdo;她說著，向喬那邊擺了下頭，警告他。

&ldo;別傻了。&rdo;費伯告訴她。

&ldo;我想他知道了。&rdo;她說。

&ldo;如果你好好想一下，會明白自己並不當真在乎他知不知道。&rdo;

她想了想。&ldo;我不認為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