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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上穿著天青色玄紋袍子,身形清瘦頎長,五官極為立挺蕭索,他尚未束冠,墨發僅用了一根書簪子固定,身上再無其他修飾。相比於齊王府其他幾位公子的奢靡安逸,蕭九年的日子可謂是寒酸清寡。
少年薄唇微抿,半垂眸看著剛剛從他胸膛起開的小姑娘。
煙煙喘著大氣,嬰兒肥的小臉因為出汗的緣故,而顯得白裡透紅,粉潤嬌妍。她穿著一身粉色衣裙,雙丫髻上綁了艷紅色石榴石,在初春斜射過來的日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你做什麼?」
須臾,少年清冷無溫的聲音響起。
煙煙很心虛,她用小鞭子抽打過他,還燒了他的被子,眼下春寒料峭,也不知他夜裡睡什麼。於是,她就探頭往裡去看,可少年比她高出太多,直接擋住了她的視線。
「你做什麼?」他又問。
這聲音太冷,也太生硬,半點不友好。
煙煙仰面,看著少年的熟悉的臉,她的腦中又浮現出上輩子的零星畫面,可惜她記起來的事情太少,只知道自己活過一回了,而在那些畫面中,少年是對她最好的人了。此刻與少年對視,她心頭的空洞與酸楚難以消除,竟是眼巴巴的看著少年,然後就脫口而出,「九年哥哥,我這裡難受,你能明白麼?」
她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誠懇。
九年哥哥?
少年的唇微不可見的抽了一抽,「……你走吧。」依舊冷硬無溫。
煙煙從來都不是輕易氣餒的人,少年雖然冷漠,但長的十分好看,俊朗中透著幾絲漠然與颯氣。
她忽閃著大眼,將準備好的措辭說了出來,「嗯……我前幾日不小心燒了你的被子,我要賠你。」
下一刻,少年『凍死人不償命』的嗓音再度響起,「不必。」
說著,他一手扶著門扇,是要逐客關門的意思。
小煙煙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發的人,她一旦確定了目標,怎麼著也要達成所願,於是就故技重施,一彎身就從少年胳膊下鑽了進去。
她是將軍府的千金,無人敢輕易碰觸她,少年原本可以制止,但敢碰到她衣角的手指又當即收回。
煙煙進了屋就四處打量了一下,真真是家徒四壁,寒酸的不行。目光移到床榻上,果然就見榻上沒有被褥,只有一條春秋時節所用的薄衾。臨窗的桌案上擺著幾本書冊,其中有一本還是敞開著的,墨香隨著悠風盪入鼻端。
煙煙看向少年,問,「你在看書?」
少年劍眉輕蹙,他在齊王府的處境並不好,眼下他步步如履薄冰,並不想與隔壁的千金小姐糾纏不清,那樣對他不利,齊王府不會放過他,隔壁宋家也不會放過他。
「看完了?你能走了。」少年又逐客。
煙煙先是瞭解了一個大概,她心疼的不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此刻就想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搬到少年的跟前,然後告訴他,「以後有我罩著你。」
「九年哥哥,我已命人去做了新被子,今日就能趕出來,晚些再給你送來。對了,你看的什麼書?我想練字,聽說九年哥哥寫了一手好字,九年哥哥可否教教我?」
蕭九年神情晦暗不明。他一直在藏拙,也嫌少有人見過他的字。
少年沒再說什麼,走上前,隔著一層衣料,捏住了小霸王的手腕,幾乎是將她提了出去。
「啪嗒」一聲,煙煙被關在了門外,她再度推門時,發現門已經上栓了。
她也不懊惱,對著門扇道:「九年哥哥,那我走了,明日再來找你。」
還來?
少年扶額,透著微開的茜窗縫隙,他看著小姑娘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庭院,不知為何,少年看了許久。
當天日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