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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當然有區別,臨汾步家乃東吳大將軍步騖之後,家傳的文韜武略。他肯投身羅公帳下,而不是憑家族聲望去朝廷鑽營,這份腳踏實地的勁頭,就令人佩服。而洛陽步家是鮮卑大王步鹿更之後,跟當今聖上還有些淵源。他放著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而投羅藝帳下從軍,這份心勁兒,就更令人歎服了!”
“你怎知道他祖上不是賣膏藥的,他羅藝將軍說過,人不是牲口,不需要什麼名血名種!”李旭冷笑了一聲,強辯道。先皇雖是漢人,原名卻是普六如,是個鮮卑姓。步鹿根與普六如家有瓜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反感徐大眼把人的成就跟姓氏聯絡的做法,況且步校尉為人豪爽大氣,也不像靠家族蔭庇才出頭的人。
“他那杆槊使得動若脫兔,穩起來卻如泰山般,讓人無法逃避那壓頂之勢。沒十年苦功根本達不到。這馬槊可不是人人能煉的,就便買得起槊,也請不起師父。你沒聽他剛才講,羅公捅了沙缽略的屁股,用的是刀,而不是槊?”徐大眼倒是好口才好細心,僅僅從步校尉的幾句話中,就給自己找到了旁證。
“說不定羅公的槊折了,所以臨時改用的刀!”李旭心裡明白徐大眼說得有道理,嘴巴上卻不肯服軟。同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自己除了書本外,對外界的認識幾乎一片空白。而徐大眼卻什麼都見過,什麼都懂。就像一灣泉眼,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人生的智慧。這份才智讓他很佩服,佩服之外,又深深地感到一種自卑。所以跟胡人拼命時,他可與徐大眼同生共死。下了博命場,彼此之間的隔閡依然如斷崖,相互看得見,卻始終無法走近。
“若是你,平生用慣了一種兵器,生死關頭,會以別的兵器相代麼?”徐大眼搖頭,反問。看看李旭非常不自然的表情,低聲安慰道:“兄弟,其實在我眼裡,很多所謂的大族不過是爛了根的老樹,表面上看上去高大結實,哪天被風一吹,立刻就倒了。但沒倒之前,那上面的枝葉長得比野草茁壯,這也是實情。若你李家是連飯都吃不起的貧戶,你父母有本事送你去縣學麼?那些口口聲聲有教無類的名師鴻儒,肯收一個乞丐就學麼?”
“那,那是自然!”李旭感到自己臉上發燙,嗓門卻陡然提高:“可羅公說過,人不是牲口,能否有成就全憑自己的本事!”
“如果有人因為家族出身而輕視你,這種濫人你不理睬便罷,卻不可因此壞了自己的心情。可如果只是因為對方的出身你就心生自卑,或者不願意與之交往,那是你自己的錯。與輕視你的濫人沒什麼區別!我分析其家族,為的是更清楚地看清他這個人,卻不是為了攀附。你堅持自己的謬誤,只會矇蔽了自己的眼睛!”徐大眼亦抬高了聲音,不客氣地指責道。
“我,我…。!”李旭感到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說不上來是怒,也說不上來是悲,連日來受到的種種委屈均被徐大眼給勾了起來,直想找人打一架出氣。而對方說的話,卻句句在理,讓他想發作也找不到理由。
“這是你自己的坎兒,沒人能幫你。如果羅公亦如你般看重出身,麾下也收不得步校尉這般人物。況且你上谷李家,本來就是名門望族!”徐大眼拍拍李旭肩膀,臉上的表情根本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兄弟,你今天能捨命救我,所以我才提醒你。雖然在本族中,你可能受過人欺負。可飛將軍李廣之後依然是塊金字招牌。將來用的著時,這麼好的東西沒理由不用!”
“如此,多謝徐兄了!”李旭感覺到肩膀處傳來的溫暖,挺直腰桿說道。
“不必謝我,咱們本是同路人。你去塞外幹什麼,愚兄我去塞外幹什麼?”徐大眼笑著說道,流露出滿臉坦誠。
經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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