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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功勞。
“哪裡,哪裡,賢侄少年英雄,勇冠三軍。今日要不是你力挽狂瀾,我們幾個老傢伙的一世英名都要毀於李子雄那廝之手。”宇文述半邊臉堆滿笑容,半邊臉不斷抽搐,“所以這上首座位,賢侄當然坐得!”
“末將職位低微,偶爾建功,怎敢在諸位老前輩面前誇口!”換了一身武將常服的李旭抱拳,四下裡做揖不止。“況且仗又不是我一個人打的,論功,恐怕大夥都比我這個新手多些。所以這上首,還請幾位老將軍坐。”他看了看門口,又笑著補充了一句,“末將還是坐在帳口罷了,那裡涼快,也剛好符合末將的身份!”
“你這小子,今天我們是論功勞排座位,又不是論官職。叫你坐你就坐,都是軍中男兒,何必婆婆媽媽!”見李旭推脫,一個官職僅次於宇文述,膚色偏黑的老將軍跳起來說道。
旭子記得這個人,昨日酒宴前,此人好像不怎麼買宇文士及的帳。“來老將軍抬愛,晚輩本不該矯情,但今日大勝,功勞全在將士們齊心協力。我不過儘自己職責罷了,實在不敢冒功!”
眾將軍見旭子甚會說話,心裡對他的印象大為好轉。先前他給大夥留下的印象僅僅是個出身貧賤,有勇無謀的莽夫。經歷今天一場惡戰,對其勇悍的一面,眾人印象更加深刻。對其機靈禮貌的一面,也慢慢有了一些認識。
大隋軍中雖然甚講究出身門第,但今天的雄武營的功勞是明擺著的,誰也不願意掩蓋了它,所以眾人陸續開口,以長者身份,勸李旭抓緊時間坐上首席。
“感謝大將軍!”“感謝前輩!”“感謝將軍”李旭頻頻拱手。此刻他心中一百二十分的得意,臉上偏偏還要做出一幅謙虛像。眾人之所以認為他有勇無謀,全是宇文述這老匹夫造的謠。所以大夥越是誇讚的厲害,他越是要表現得彬彬有禮。劉弘基曾經說過,禮節是文人的鎧甲。在官場上,越是彬彬有禮的人,越會給大夥留下涵養高深,家教優良的印象。旭子以前不是十分在意,如今,現實逼著他不得不把一些劉弘基教導的世俗手段拿出來應對。
“這小子絕不是個莽夫!”來護兒笑咪咪地站在旭子對面的矮几後,暗自評價。他雖然也是出身豪門,祖父、父輩都曾有過縣侯之位,但年少時曾經因為手刃仇人逃往他鄉避禍,結交了很多草莽英雄。所以對出身貧寒的人,來護兒並沒什麼成見。此刻聽李旭句句答得不卑不亢,對宇文述這個主帥既禮貌,又懂得保持距離,心中不覺對其好感大增。
“宇文將軍不知道又要算計人傢什麼?”武賁郎將陳稜捏著個酒杯,饒有興趣地看席前的精彩“表演。”諸位老將軍之中,除了宇文述之外,他與旭子打交道最早。已經發現宇文述對少年人沒安什麼好心。但他的人生經歷坎坷,見識得人間冷暖頗多,因此處事的原則是寧願看熱鬧,也不亂趟混水。
“老匹夫彎子轉得倒是快,昨天眼中還只有自家的兒子。今天又擺出一幅折節下士的模樣來。”周法尚半傾著身體,眼神裡充滿不屑。他一直不看好宇文述的指揮能力,特別是今天,如果不是宇文述老兒非要故弄虛玄擺什麼雁行大陣,說什麼“擊左則右應,擊右則左應,中軍相接,則左右齊攻之”,大夥也不至於靠一個年青人來救命。
眾人各懷心思,因此雖然表面上勸得客氣,暗地裡卻著實想看看李旭如何應對宇文述的“熱情。”宇文家的人向來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高,剛才那句“勇冠三軍,挽救大夥英名”的話,已經給少年人下了個不大不小圈套。而少年人也答得妙,提了所有人的功勞,就是不肯說宇文士及的排程有方。
“賢侄如果再不上坐,老夫只好把這個帥位讓給你了。反正老夫今天指揮排程無方,全靠將士們用命才保全了名聲!”宇文述見旭子一直推脫,裝出幅生氣的樣子,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