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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偏偏不能有任何動作,中軍沒發出命令前,作為後衛監軍的他擅自發出任何命令,都是可以問斬的罪行。
就在他急得快鋌而走險的時候,中軍方向終於挑起了一串金黃色的角旗。“雄武營火速支援右翼!”令旗所表達的意思簡單明瞭,宇文士及高高舉起了馬槊,斜指右前方,“雄武營,跟我破敵!”
“破敵-!”四下裡的回應稀稀落落,一點力氣也沒有。宇文士及用力拉緊馬韁繩,勒得已經衝出佇列的戰馬高高揚起前蹄。“弟兄們,跟我殺賊!”他迴轉身,又高聲喊了一句。四下裡的響應依然稀落,慕容羅、李安遠、崔潛、李孟嘗,幾個雄武營的核心人物都沒有動作,他們把目光看向李旭,等待著主將的正式命令。
兩道汗水從宇文士及的鬢角上快速淌了下來,他瞬間明白了諸將拒絕追隨自己的原因。李旭沒動,自己只是監軍,有權參贊軍務,監督主將,卻沒有權力帶兵出擊。平素大夥是朋友,主將李旭性子柔和,不爭權,所以將士們也不刻意考慮主將和監軍誰給他們下命令。而經過昨天一場晚宴,宇文家族準備扶植自家子弟和李旭爭權的意圖已經表露得非常清晰。這個時候將士們再聽命令,自然要考慮主將和監軍身份的不同。
“我宇文家不會…”宇文士及感覺到自己話在嗓子眼裡打滾,就是沒勇氣說出來。他想承諾一句,宇文家不會忘記大夥今日的作為。但經過昨天一場晚宴,恐怕此刻整個雄武營都知道了宇文家是怎樣報答救命恩人的。“宇文家的報答”,這句話在大夥心中早已成為一個笑柄,除非是傻子,沒人再相信高貴的宇文世家會把他人的好處記在心上。
“旭子!”宇文士及轉過臉,衝著李旭大喊。李旭不可能在關鍵時刻違抗將令,否則,縱使有免罪金牌保命,大隋軍律也饒不了他。但身為雄武營主將,他卻有無數辦法和手段讓麾下的戰鬥力打個折扣。宇文士及以己度人,現在也能想出十幾個辦法陽奉陰違。他可以拖延時間,可以出工不出力,他甚至可以小心的出擊,然後找藉口快速從戰場上退走。有右武侯和右御衛做擋箭牌,能在亂軍之中全師而退的人,朝廷絕不會認為他消極避戰。
宇文士及平素本來比李旭機智得多,此刻事關家族安危,卻不由得他心神不亂。他終於明白了李旭為什麼在受到那麼明顯的排擠之後,還能平心靜氣地和自己交往。“他早就預料到了今天,他已經想好了報復的辦法!”越想,宇文士及覺得自己越陷入了一個巨大陰謀當中。“李安遠、慕容羅這些傢伙早跟他勾結好了,就是想讓宇文家身敗名裂!”宇文士及用手掌抹了一把臉,將汗水、眼淚和塵土在臉上抹了個一塌糊塗。他知道這怪不得別人,報應早晚回來,今天恰逢其時。第三次舉起長槊,宇文士及的喊聲變得歇斯底里,“宇文家的兒郎們,跟我衝啊。讓他們看看咱們的血!”
喊罷,他一鬆韁繩,策馬向外。胯下坐騎“唏――溜溜!”發出一聲咆哮,前蹄高高地豎起,差點把陷入瘋狂狀態的宇文監軍摔到地上。
“冷靜,這樣上去,有敗無勝。”李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到了宇文士及身邊,用力拉住了對方的馬韁繩。“亂兵太多,直接衝上去起不到任何作用!你看看右御衛,他們的兵不比咱們少。”他嘴笨,說不出太多的大道理。臉上的關切的表情和手臂上的力量,已經讓瘋狂者瞬間清醒。
右武侯早已崩潰了,右御衛試圖阻擋右武侯和叛匪,也被潰兵衝了個七零八落。此刻雄武營貿然上前,等於重複一遍右御衛的悲劇。他們只有不到三萬兵馬,絕對擋不住陷入慌亂狀態的六萬多潰兵和追隨著潰兵腳步吶喊著殺過來四萬叛匪。宇文士及知道旭子說得沒錯,也終於明白大夥並不是故意報復宇文家的目中無人。但怎麼辦?右御衛的帥旗已經開始動搖了,如果雄武營再不上前,官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