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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原來,這車中所坐之人,正是開篇所言那司徒侯爵家的千金小姐司徒嫣然。今日清明,她本隨了父母出來掃墓,因司徒侯爵並夫人中途有事,便先遣了外甥伴其歸家,豈料路上出了此等變故。一眾隨從並那位少爺眼見馬驚,唯恐傷及己身,皆躲得遠遠的,任憑瘋馬拖著車子狂奔而去,幸為陸誠勇所阻。
司徒嫣然耳裡聽著丫鬟菱角唸叨,垂首不言,默默細思。
少頃,菱角又道:“那位公子當真英武,雖面上有疤,乍一瞧有些怕人。仔細看看,倒很是魁偉。這樣子的人,方才叫真男子呢。平日裡那些個白麵秀才,葳葳蕤蕤,到了咱們跟前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真叫人看著生氣。”司徒嫣然是個大家閨秀,耳聽貼身侍婢這般誇讚一個外男,不由兩頰微紅,低低斥道:“一個姑娘家,嘴裡亂說些什麼,對著個男人品頭論足的,也不嫌羞恥。”她自幼體虛多病,說話少氣無力,便是這番苛責之言,亦不見幾分力道。
菱角自然不怕,嘻嘻一笑,轉言又道:“他身邊站著的那位娘子,好似是他太太的樣子,倒生得好模樣,人前說話也爽利得很。兩人站在一處,看著也很般配。”司徒嫣然聽見這話,心底生出幾分不悅,說道:“你又亂說了,你怎知是太太?”菱角說道:“她管那公子喊相公,不是太太,卻又是什麼?”司徒嫣然便嗔道:“你就知道太太,不能是姬妾麼?”菱角想了想,說道:“那麼好看的人,又戴著銀絲鬏髻,怎會是姬妾?”司徒嫣然瞅了她一眼,說道:“你又知道了?”菱角不明所以,便也不再多言。
少頃,車子已到侯府門前,一眾僕婦早已備了軟轎,在門前候著。
菱角下車,幾個婆子連忙上前,將自家小姐攙扶下來,送上軟轎。一旁一身著錦袍繡帶的青年後生,連忙迎上前來,賠笑作揖問道:“妹妹受了驚嚇,可有妨礙?”司徒嫣然卻正眼也不瞧他,徑自上了轎子,伺候的婦人掖好了簾子,就起轎而去。那後生無奈,只得跟隨其後。司徒嫣然心生不耐,將菱角叫到跟前,吩咐了幾句。
菱角應命,便回身向那人道:“三少爺,小姐這是要進內宅了。你雖是親戚,也是個爺們,怎好跟著進二門的?待會兒老爺來家,不怕挨嗔麼?你有功夫跟著小姐,不如回去將那些文章念熟了,提防老爺問你!”那被喚三少爺之人,眼見被個丫頭當面指摘斥責,心中雖光火不已,卻也情知這是侯爵小姐的貼身侍婢,輕易不敢得罪,連連賠笑作揖,退了出去。
菱角喝退了此人,又跟上轎子。
司徒嫣然在轎上坐著,將兩人應對聽在耳中,心裡暗道:“這表哥說話疲軟,為人糠懦,瞧著就叫人生氣,哪裡有半分男子漢的氣概?偏生父親看重他,我又說不得什麼。”這般煩惱了一陣,忽又憶起適才街上撞見之人,暗自忖道:“我將來的夫婿,若是能得那人一半的氣魄,方才不算辜負了自己。”這念頭乍動,她便覺羞臊難忍,兩頰滾燙。
原來,這司徒嫣然乃是信陵侯司徒仲的麼女。因其母懷胎時為時氣所感,又是大齡生產,此女先天不足,自幼體弱多病,故而頗受乃父憐愛。平日要一奉十,絕無違拗。
然而司徒世家傳至司徒仲這輩,其勢早衰。又因當朝皇帝親征之時,攝政王陰行謀逆之舉,這司徒仲同攝政王私交甚篤,雖有揭發之功,卻為上所疑,長年不受重用。時至今日,雖是鐘鳴鼎食之家,卻早已是江河日下。故而京中但凡略有幾分上進心思的人家,皆不肯與之結親。司徒嫣然上面幾位兄姊皆配了清流人家,到她將笄之年,司徒仲卻另有一番打算。將一眾上門的媒人皆擋了出去,卻自妻族中選了個遠房外甥,放在家中看養,又出資令其讀書。這人悟性本好,功課上又甚勤奮,如今也已考到了舉人。便是先前同司徒嫣然賠笑說話之人,他本名徐中玉,因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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