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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這身上被你揉搓的,皮也要掉下來了。”原來這陸誠勇日常耍槍弄棒,指節粗大,皮粗肉燥,生的一手老繭,夏春朝那緞子樣的面板,哪裡禁得住這等搓弄。情濃之時,倒還不覺,此刻閒下來,便覺生疼,遂蓄意向他撒嬌。
陸誠勇笑道:“哪裡搓壞了,讓相公瞧瞧。”說著,就要掀被。夏春朝唯恐再起戰端,連忙推了他一把,按著被子,睨著他說道:“這個樣子,倒像個涎皮賴臉的黃頭小子,再不能好好說話了。”言罷,又望他身上瞧。見他精著身子,胸前臂上,新傷舊痕遍佈,皆是刀創箭傷,又覺心疼不已,咬牙道:“這是怎麼弄的,身上倒沒一塊好的地方了。”說著,又撫著一道才長起的嫩紅新肉,輕聲問道:“還疼麼?”陸誠勇微微一笑,摟了她道:“都是老傷了,不礙事兒。邊境戰事頻起,此不過家常便飯,且不甚要緊,你也不必憂慮。”夏春朝心疼丈夫,只說道:“早知這等,當初我說什麼都不會給你銀子往軍裡謀缺去。咱們家又不短了吃穿,有莊院店鋪,料也過得日子,強勝這刀口上的營生。”
陸誠勇摩了摩她頭頂,淡笑道:“話雖不錯,然而我這樣一個堂堂七尺高的漢子,終日在家飽食,無所事事,卻要娘子出外辛苦,成何道理?我知娘子賢惠,向來不言語,我卻心下不安。娘子在家中這等辛苦,我定要讓娘子做個風風光光的將軍夫人,方才算對得住你。”夏春朝卻道:“夫人不夫人的,那也沒什麼要緊,只是你人平安便強過萬般了。我往日在家,聽我弟弟讀書,裡頭有一句舊詩,說是‘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那時不解其意,如今可真真切切知道這個中滋味了。”
陸誠勇聽的心裡喜歡,向她頰上親了一口,就道:“娘子既這等想我,我也一般的思念娘子,娘子就再將就將就罷。”夏春朝聽得滿臉臊紅,啐了一口,斥道:“好好說著話,就扯出這些風言風語。幾年不見,你在邊關倒學的浮浪了!”陸誠勇便笑道:“也不是浮浪,只是餓得久了,難免有些肚大。”夏春朝蓄意取笑,又有試探之意,便問道:“我往常聽聞,朝廷憫邊境官兵寒苦,置有營妓服侍。眼前見有現成的,你難道不會去解饞?我便不信,你熬得住麼?”陸誠勇先自笑道:“嫌髒,再不曾去過。她們又哪裡及得上娘子半分。”夏春朝聽了這話,倒很喜歡,又問道:“那你怎樣呢?”陸誠勇便笑道:“逼得實在急了,只好勞動五姑娘伺候了。”夏春朝先不解其意,問道:“哪裡來的五姑娘?”繼而會意,向他身上打了一下,就不言語了。
陸誠勇哈哈一笑,摟了她腰身,又點頭嘆道:“她們也都是些可憐人。本也都是良家婦女,不過是父兄犯法,反而連累她們,其實與她們何干?我初到軍營那月,恰巧別處遣來一批營妓,中有幾個死活不肯下車。被監軍將一個拖將出來,擲在地下,一劍斬了。下剩的那幾個,各個都嚇得魂不附體,再不敢不聽號令。自此往後,軍中兵士得了假便往她們帳裡鑽,此方才去彼方又來。不過三五月功夫,這些女子都被消磨的不成人樣。她們本是戴罪之身,誰理會她們死活。得了病,又不肯給治。我在邊關幾年,這營妓換的倒比兵士還更勤快些。我瞧在眼裡只覺悽慘,雖無力拔救,卻也實在不能再去折辱她們。”
夏春朝雖早知營妓一事,卻不知這裡頭竟有這等慘事,一時竟不知說何為好,只伏在自家丈夫身上,默然不語。
陸誠勇攬著她香肩,將下顎抵在她頭頂,低聲道:“他日我若得權,必設法廢除此制。”夏春朝點了點頭,雖覺此事渺茫至極,卻也不肯敗他興致。陸誠勇又道:“我在邊境也時常見那被外邦異族擄掠過的村落,村中女子無不受盡屈辱而死。見此慘景,我心中便篤定,每逢出戰必要殺退敵兵,緊守邊關,使敵不能入侵一步。唯有這等,我娘子在家中,方能安泰,不至淪入此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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