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第1/4 頁)
大殿燈火通明,狂風呼號,天幕壓抑暗沉。卞清璇睜開眼睛時,便看見這樣一番景象。
她衣衫破爛,跪在破碎的琉璃之上,雙手舉著重逾萬斤的九州鼎,全身都是雨水。
天幕漆黑,一個頭上受了傷、身著玄袍鷹紋的男子,冷笑地帶著幾個不懷好意的跟班走過來。
“清璇啊,都說過多少次了,讓你不要與我爭。”男子用摺扇挑起她的下巴,嘲諷道,“父親有那麼多孩子,偏你的心最野。你的母親,不過一個千人睡萬人騎的下賤貨,我母親大發慈悲,把她收留在家中。你好好待在荒域,在那裡乖乖駐守,有什麼不好呢?你看,想害死兄長不成,還成了這幅模樣,哥看著也很心疼啊。畢竟清璇可是我們家最好看的、小野種啊。”
來人自稱卞清璇的兄長,卻長著和卞翎玉截然不同的臉。
他用摺扇挑開卞清璇的衣襟,卞清璇跪下舉著鼎,根本無法反抗或還手。身後幾人目睹卞清璇的狼狽,都紛紛笑起來,目光在她身體上流連。
“好好跪著吧,求求我母親,說不定她能大發慈悲,給你那個賤婦母親留一口氣。或許,你再堅持一下,跪到父親心軟?”
他哼了聲,拂袖離開,剩下幾個男子,卻並未走。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圍住她。
“清璇,你這眼神,是不滿大公子嗎?”
“大公子心慈手軟,不願管教你,咱們幾個倒是可以好好代勞。”
她抬眸,從他們眼中清晰地看見下流的□□。
卞清璇神情有一瞬恍惚,旋即輕輕笑了笑,低聲道:“你們幾個要代勞?”
他們的手,已經觸到了她的衣襟,笑得放肆。
卞清璇也跟著笑,笑容靡麗,她將原本舉著的九州鼎,轟然扔過去。幾個男子瞬間被砸倒在地,壓碎肋骨,口吐鮮血。
他們驚怒地看著她:“你瘋了!”
卞清璇從地上站起來,饒有興趣地笑了笑,她輕輕地說:“廢物東西,連九州鼎都接不住,還肖想□□我?”
鮮血從卞清璇膝蓋汩汩流下,她膝蓋裡隱約可見琉璃碎片。
她沉吟著,笑眯眯從膝蓋中拔了一塊最鋒銳完整的碎片下來,向那幾個男子走去。他們總算慌了:“你要做什麼,瘋子!滾,滾開,大公子,大公子救我們!”
他們試圖推開九州鼎,然而那鼎壓在身上,彷彿無形的禁錮,比幾座山脈還沉。他們漲得面紅耳赤,也推不開分毫。
“噓!”卞清璇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別喊了,被人拖入這裡,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幾個男子破口大罵:“賤婦生的小野種!把我們放開!”
卞清璇眼中一冷,面上為難地道:“怎麼就是不肯安靜?那就先割舌頭好了。別擔心,你們的大公子,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去陪你們。清璇保證。”
天幕沉沉,電閃雷鳴。
卞清璇從一灘血水中站起來,一顆眼珠滾到她的腳下,她漫不經心地踩了過去,輕蔑地笑了笑。
“蜃境?”
好大的本事呀,令她回到了她母親死的那一日。
她也不急著出去,據她所知,蜃境並非噩夢。它會映照出人們內心的渴望,在美夢中將人蠶食鯨吞。
當然有時候準,有時候並非準確。因為總有一些無慾無求的人,還有一些……沒有完全喪失神智、尚且擁有渴望與執念的不化蟾。它會去掠奪它想要的。
那就讓她看看,蜃境以為她想要什麼吧。她低低嗤了一聲,總歸不是讓她再看一次母親被畜生分食的身體。那樣除了令她發火,如何誘惑她交合奪舍呢?
彷彿應證她的猜測,她坐在廊下不久,一個人影緩緩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