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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座臨時城主府內,毫無大敵當前該有的守衛森嚴。
和昨日不一樣的是……
沒找著人。
雲搖茫然地停在有些空蕩的寢閣內,上前摸了摸,榻上分明還殘留著一絲體溫。
而且依她在城外不敢太露的神識粗略探查,慕寒淵分明也就在寢閣之中。
那為何找不見了?
雲搖正思索要不要放出神識,細緻探查一番——
“你終於來了。”
隔著屏風幔帳,寢閣後首傳來那人冷淡倦懶的聲線,像是被什麼洇開了似的,透著幾分蠱人的啞。
雲搖擦身掠過屏風。
一瞥而過時,確認銅鏡裡的“少年”毫無紕漏,她便放心地掀開了面前層疊的幔帳,踏入了一片……
水霧之中。
望著這滿眼氤氳的霧氣,與浴池中央,雪色長髮再無遮掩地迤邐池面的青年,雲搖僵停在了幔帳前。
回過神後,雲搖轉身欲走:“不知城主在,沐浴……我還是等會再——”
“不必等。過來吧。”
慕寒淵懶靠在青石上,他修長而流暢的背肌微微繃著,像是捕獵前蓄勢待發的兇獸。
連眼底都微爍著殘忍的愉悅。
“都是男子,你怕什麼。”
雙兔傍地走(二)
“……誰怕了。”
雲搖像根木樁一樣豎立在水霧繚繞的浴池旁,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絕不往浴池裡看一眼。
“小爺只是沒有與人同浴的習慣……同為男子,也不行!”
覆面的青銅面具下,那人似乎低低嗤出了聲很不信任的嘲弄的笑:“是麼?從未有過?”
這句低嘲的語氣,叫雲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世她在天懸峰洞府後山的溫泉浴池裡幹過的“好事”。
心虛情緒一時暴漲,她語氣都不自覺加重了些:
“自、自然!”
“也罷,”水聲波動,雪色長髮鋪展在湖面上,如月下翻湧於流渚間的銀鱗真龍,那人虛靠在青石上,懶撐著額仰她,“只是,我何時說要你與我同浴了?”
“……嗯?”
雲搖下意識地回過頭。
便正對上了薄光粼粼間,那雙漆黑如淵的眼眸。
“過來,”慕寒淵的聲線被水汽蒸蔚得低啞,鉤織著錯覺似的笑意,“為我梳髮。”
雲搖:“……”
“?”
那人說完便已在水中側過身,冷玉般細膩流暢的薄肌撥動了盪漾的水紋,漣漪從他身周擴開。雲搖明明站在浴池外的青石板上,心底卻恍惚也有種被那漣漪波及的微眩。
如暗湧的海面上,那隻行將被吞下而不知的小舟,被風浪一潮潮蕩舉上新的高點。
幾息過去,仍無動靜。
戴著青銅面具的新任城主似乎等得有些不耐了,他側過臉,面具未能掩住的,側展的下頜線凌冽向下,水色勾勒得他脖頸修長。
“為何還不過來?”
雲搖兀地回神,臉頰灼起遲鈍的後溫:“我是答應……做你的侍衛,梳髮什麼的,該是婢女的事情,為何也要我做?還是我去給你喊別人來——”
“我唯一的貼身婢女不是被你帶走了麼。”
不知有意無意,那人似乎在“貼身”二字上咬了重音,聽得雲搖眉心不由地蹙了下。
她轉到一半的身又正回來。
“難不成,小伶之前做的事,我都要一併為你做?”
“小伶?”
青銅面具下,那人長眸微狎,眼底如危險流光,“才一日過去,喚得就如此親近了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