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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什麼呢?
望向廚房內揮汗如雨的母親,她才剛從田裡回來哩,而她同樣農忙回來的丈夫正與其他堂兄表親在客廳看電視聊著今日的辛苦。
“快升火,你爸爸要洗澡。”
媽媽盛起一條魚端了出去,客廳的男人們立即圍攻了飯桌。然後蓬頭垢面的媽媽又踅了回來,炒第二盤菜。份量多得便在餵豬。
嫁入,什麼呢?
小風畏縮在灶邊,心中泛過一陣涼。
一家十三口,由一個疲憊不堪的女人負責著,並且這個女人又要參與農忙,與男人們一同上下工。
女人沒有用?因為沒有用才被規定要這麼忙碌嗎?還是女人因為只能在廚房忙而叫沒有用?
她的臉湊向灶門,用力吹氣,嗆了一腦子的煙。
愛到最後,怕的是乍然頓悟
原來,對方不為自己所愛
一切全是迷戀作的祟。
第一章
他曾經是少不更事的青澀少年;而這個在歲月中曾青澀過的少年,如今成了一名跨國企業的主事者,年方三十二,算是少年得志吧,畢竟有幾個三十二歲的男子能坐擁他今天這種地位?放眼看向全世界,怕是找不到第二個吧。
無疑的,他是一個令幸運之神百般垂幸的男人。父兄早逝,留給了他經營良好的龐大家業,讓他在四年前接手時,立即進入情況。這當然不得不歸功於自他大學時期即被兄長抓來公司實習。別個大學生是“由你玩四年”,他卻無緣體會;被兄長當成一塊海棉,無休無止的被迫吸納所有的水份,直至飽和。
父親於四十九歲那年逝世,大他十一歲的兄長也在三十九歲的壯年死於肺癌。可以說,他們家族的男性一向不長命,但他例外,自小到大無病無恙,不若父兄生來帶病。家中不僅有間醫療室,更有家庭醫生長住此中,可見得唐家男人命定了要應驗“財多身弱”這句神讖。
但他好運的成了例外。
所以親友們都說他唐彧天生是一個幸運兒。身強體健,高大俊美,手下員工上萬,資金以千億計,無比的意氣風發。且又娶得一名天仙絕色的嬌妻,育有一個可愛健康的嬌兒。老天硬是要給他康莊坦途走,旁人只有又羨又妒的在一邊流口水的份。
世人絕對不會看到他曾為公司付出多少努力——在尚未摸清商場的遊戲規則前,吃過多少暗虧,上過多少惡當。種種不足以對外人道的事,不說也罷。
他仍是唐彧,世人眼中年輕厲害又幸運的大企業老闆。一個少年得志的男人。
應是躊躇滿志的男人,此刻卻面對著落地窗,慵懶的由二十樓往下望去;車水馬龍的街景縮小得猶如小人國的世界,來來去去的車與人,猶如螻蟻的大小,在這一片號稱黃金商業區之中成就另一種庸碌茫然的人生。站在最高處俯瞰,亦是相同欷歙。
向來他並不多愁善感的,可能是早上解決了一份拖延已久的契約糾紛,致使下午過後,一時之間沒什麼大事必須立即處理,讓他有了空暇來傷春悲秋。實在不是他的作風。如果他有這種習慣,“唐遠”企業怕不早就倒閉好幾次了。
他只是——有些寂然……
“喂,這位老大,當屬下們都忙得快掛掉的同時,您老在一邊納涼不會覺得很對不起我們這些做牛做馬的人嗎?”並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的,是唐彧的大學同學兼當兵時的難兄難弟石仲誠。如果關係推得遠一點的話,石仲誠的祖父曾被唐彧的父親幫助過。如今石家是中部頗有聲望的營造商,石仲誠則是唐彧的特別助理,一同並肩作戰;除了洽談生意與敵人交戰於商場外,更重要的是對付那些難纏的股東、董事們。虎視眈眈的人實在太多,因此他一直擔任地位超然自由的特助,而非掌管實務職責的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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