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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暴力,那些傷害和痛苦,受害者一直在等施暴者的歉意,帶著陰暗和自我否認度過一生。
段從禎實在是太聰明,聰明得可怕,連猜人心都極準。
即鹿最後一點自尊都被他磨得一點不剩。
「段從禎,」他有氣無力地喊他的名字,「你讓我去死……」
「斑比,我不喜歡道歉,也不覺得需要道歉。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可以不瞭解,但不能否認。」段從禎伸手,把人摟進懷裡,垂眼,輕吻他顫抖的唇,極其緩慢地開口,「但如果這是你需要的,我給你。」
指腹擦去男人臉上的淚水,他說,「以後你想要的,我也都會給你。」
即鹿望著他,眼睛裡都是霧濛濛的,嘴唇抿著,想在壓抑什麼劇烈的東西。
即鹿覺得心口都在鈍痛,望著段從禎冷靜沉穩的眸色,卻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名又詭異的輕鬆感。
這段時間,他警惕又惶恐地排斥段從禎的溫和,像是牴觸一場鏡花水月,不知道何時就會破碎。
等到夢醒,段從禎又會把他扔進那個不見天日的雜物間,他又要回到生不如死的生活裡。
可現在,段從禎自己捅破了那一層不真實的幻想,即鹿卻不覺得多麼痛苦,反而有一種終於落地的心安。
段從禎還是那個傲慢冷血,漠然至極的人。
這才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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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在第二天上午,醫生先來病房問了些情況,段從禎幫他一一說了,吃過早餐,在病房待了一會兒,段從禎陪著他,很少說話。
「手術會很快,睡一覺就好了。」段從禎抱著他,隨手翻閱報紙。
即鹿低著頭不答話,看不懂報紙上的文字,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慾望。
「醒來後想做什麼?留在這裡玩幾天,還是回去?」段從禎問。
即鹿垂著眼,盯著段從禎捏著報紙的手,許久,才終於開了口,有點譏誚地輕問 ,「你沒計劃嗎?」
「為什麼會覺得我有計劃?」段從禎反問。
「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即鹿舔了舔嘴唇,「不要一直反問我。」
段從禎盯著他的側臉,片刻,眉梢微挑,「好。沒有。」
「為什麼?」即鹿問。
「兩個原因。」
「嗯?」即鹿抬頭看他。
段從禎順勢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一是我喜歡沒規劃的旅行,二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即鹿沒說話了。
後心口挨著男人胸膛,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鮮活有力的心跳,段從禎曲臂將人環抱在懷裡,是很有安全感的姿勢,卻不能讓即鹿全然信任。
過了許久,即鹿抬手,慢慢抽走段從禎手裡的報紙。段從禎沒說什麼,順勢收緊手臂,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段從禎。」即鹿喊他,低聲道,「你說你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對我原諒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知道這個,對吧?」
段從禎認真地聽他說話,等他說完,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那你還說那種話?」即鹿臉色淡淡。
段從禎沉默了一下,皺眉開口,「斑比,我不想騙你,你要聽實話嗎?」
「你說吧。」即鹿微微握緊拳。
「我根本沒指望你的原諒,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段從禎坦然開口,「恨我也沒關係,我並不在乎。」
即鹿一怔,愣愣地開口,突然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意味,「那你以前說想讓我愛你,也是騙人的?」
「那是真的。」段從禎平靜地說,「我希望你能愛我。」
「但如果你要恨我,就繼續恨吧,能讓你心裡好受點的話。我說過,你需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