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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十多具焦糊的越軍屍體散落在裡面,這時候已經分不清是被炸死的還是燒死的。
我在最裡邊發現了一大捆還沒有爆炸的集束手榴彈,我趕緊帶著戰士們想往外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聲沉悶的爆炸,我的身體被衝擊的氣浪震倒,雙眼一片漆黑,感覺眼前被糊上了一層泥,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拼命的用手亂抓,心裡說不出的恐慌,這時我的手腕被人抓住,有個人對我說:“同志,快醒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睜開眼看了看四周,兩名列車乘務員和滿車廂的旅客都在盯著我看,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我這才明白,剛才是在做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剛才的噩夢還心有餘悸。
想不到坐著火車回家都能做夢,這回臉可丟光了。我尷尬的對大夥笑了笑,這可能是我這輩子笑得最難看的一次,還好沒有鏡子,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臉。
乘務員見我醒了,就告訴我馬上就要到終點站了,準備準備下車吧。我點點頭,拎著自己的行李擠到了兩節車廂連線的地方,做在行李包上,點了支菸猛吸幾口,腦子裡還牽掛著那些在前線的戰友們。
穿著沒有領章帽徽的軍裝就別提有多變扭了,走路也不會走了。回去之後怎麼跟我爹交代呢?老頭子要是知道我讓部隊給攆了回來,還不得拿皮帶抽死我。
十幾分鍾之後就到了站,我走到家門口轉了一圈,沒敢進門,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走,心裡盤算著怎麼編個瞎話,把老頭子那關矇混過去。
天色漸晚,暮色黃昏,我進了一家飯館想吃點東西,一看選單嚇了一跳,這些年根本沒在外邊吃過飯了,現在的菜怎麼這麼貴?一盤魚香肉絲竟然要六塊錢,看來我這三千多塊錢的復員費,也就剛夠吃五百份魚香肉絲的。
我點了兩碗米飯和一盤宮爆雞丁,還要了一瓶啤酒,年輕的女服務員非要推薦給我什麼油悶大蝦,我死活不要,她小聲罵了一句,翻著白眼氣哼哼的轉身去給我端菜。
我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我當了整整十年兵,流過汗流過血,出生入死,就值五百份魚香肉絲,想到這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不過隨即一想,跟那些犧牲在戰場上雪山中的戰友們相比,我還能有什麼不知足的資格呢?
這時候從外邊又進來一個客人,他戴了個仿美國進口的大蛤蟆鏡,我看他穿著打扮在當時來說很是時髦,就多看了兩眼。
那個人也看見了我,衝我打量了半天,走過來坐在我這張桌的對面。
我心想這人怎麼回事,這麼多空桌子不去,非過來跟我擠什麼,是不是流氓想找我的麻煩?操你***,正搔到我的癢處,我憋著口氣,還正想找人打一架,不過看他的樣子又有點眼熟,他的臉大半被大蛤蟆鏡遮住,我一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那人推了推鼻樑上架的大蛤蟆鏡開口對我說道:“天王蓋地虎。”
我心說這詞怎麼這麼熟啊,於是順口答道:“寶塔鎮河妖。”
對方又問:“臉怎麼紅了?”
我一豎大姆指答道:“找不著媳婦給急的。”
“那怎麼又白了?”
“娶了只母老虎給嚇的。”
我們倆同時抱住了對方,我對他說:“小胖,你沒想到中央紅軍又回來了吧?”
胖子激動的快哭了:“老胡啊,咱們各方面紅軍終於又在陝北會師了。”
前些年我們也透過不少次信件,但是遠隔萬里,始終沒見過面。想不到一回城就在飯館裡遇到了,這可真是太巧了。
胖子的老爸比我爹的官大多了,可惜文革的時候沒架住捱整,死在了牛棚裡。幾年前胖子返城後找了個工作,幹了一年多就因為跟領導打架,自己當起了個倒爺體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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