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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冢’的屋裡鑽,那是要站著進去,橫著出來的。”
美人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又笑道:“你們男人,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麼?怎麼你都跟著我來了,這會又不中用了?”
周子舒道:“話說這麼說,不過能活著還是活著好,活得時間長點,也能多從牡丹花下過幾次,你說是不是?再說了,我可沒有千萬人中、叫你一眼看到便非此君不嫁的魅力,這點自知之明在下還有,姑娘實在太抬舉了,不說咱們痛快點,直接說你所圖的是什麼,說出來,沒準……也好商量。”
美人覷著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不奔著你去,還能奔著誰去呢?你們那一群,不是女人,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還有個傻小子,一心全都撲在了那傻姑娘身上,另一個……”
她微微頓了頓:“另一個更是奇怪得很,自打我進去以後,便沒看過我一眼,眼裡只盯著你一個‘臭男人’,你說怪不怪?唉,看來看去,竟只有你這麼一個正常男人,我不奔著你去,還能奔著誰去呢?”
周子舒乾咳一聲,立刻後悔自己問了這問題,於是直接了當地道:“姑娘若是奔著琉璃甲來的,可以回去了,我手上並沒有張家的琉璃甲,倒是聽說昨日高大俠和沈大俠各自拿出了一塊,你若有心,不如去他們那問問。”
美人微微眯起眼,將撐著珠簾的手放下,輕聲道:“琉璃甲,我總會會拿全的,別管是誰手裡的,你說沒有,我又憑什麼信你的話?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騙人的麼?”
周子舒只是靠在梅花樹下,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表情平靜地盯著美人的臉看了一會,忽然感慨道:“姑娘形容舉止,在我見過的諸多女子裡,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這句話本來是句好話,可不知為什麼,那美人聽見了,臉上的笑容卻立刻保持不住了,竟有些失態地尖聲問道:“你說什麼?”
周子舒搖搖頭,輕聲道:“我只是說,姑娘的人已經很美了,就算五官平平,也算另一種麗質難掩,何必執迷於皮相,反而落了下乘呢?我有一位朋友說過,面相天成,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稍有改動,便能叫人看出端倪來,我看姑娘也算手藝精湛,怎麼這道理竟然不懂麼?”
美人臉色冷了下來:“那你還跟我來,難不成是為了羞辱我?”
周子舒只是搖搖頭,柔聲道:“在下並不是這個意思。”——易容之術,外行人瞧不出究竟,內行人門道就多了,周子舒慣於觀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女人雖然風姿綽約,年紀卻肯定不小了,然而她的臉龐頸子乃至手上的肌膚顏色都十分自然,自然到簡直像是真的一樣,沒有半點破綻,天下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當年四季莊傳下來的絕活——雖然不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只見這美人忽然冷笑一聲,說道:“好啊,那便叫你知道。”
她從懷中抽出一塊錦帕和一小瓶藥,將那藥水倒在帕子上,然後開始抹臉,那如畫一樣的美麗面容便隨著她的動作一點一點地剝落下來,面板退了顏色,五官變了形狀,然後從左半邊臉,剝下一片如蟬翼一般的人皮面具,簡直像是傳說中的畫皮一樣。
周子舒屏住呼吸,這女子本身長得並不醜,雖比不上她畫出來的那樣驚世駭俗,卻也絕對算是個美人——如果不是她左半邊臉那詭異可怖凹凸不平的燒傷疤痕的話。
他在那一刻,知道了這女人是誰,於是脫口問道:“你是……綠妖柳千巧?”
綠妖柳千巧,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據說她身負千張畫皮,精通魅惑之術,最愛化身美人勾引年輕男子,吸人精氣將人至死。手上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案子,可她實在太變化多端,竟也沒人能抓得住她。
柳千巧冷笑道:“這回,你可明白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