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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皺皺眉,發現這小鬼有種天分,無論多瀟灑好看的招式,到了他手裡,都會變得驢打滾似的狼狽不堪,可若說他錯了吧,他的招式使得又並沒有錯。他坐著不動,隨即手掌一番,便將張成嶺罩在裡面。
張成嶺“哎呀”一聲,竟然“撲通”一聲平躺了下去,脊樑骨蹭著地面,泥鰍似的在地上蠕動了幾下,連滾帶爬地又跳起來,一聲巨響踩上了小桌,躲過周子舒的第三掌,大蛤蟆似的四仰八叉地跳起來,四腳同時著地,翻身沒站穩,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倒動著兩條腿往後錯了幾步,躲過周子舒連環掃出的一腳,竟也說得上是行雲流水動作流暢了。
只把周子舒鼻子也快氣歪了,指著他說道:“店家給你多少好處,叫你這麼盡心盡力地給人家擦地板?”
張成嶺訕訕地站起來,拿袖子蹭蹭鼻子,縮頭縮腦地看著周子舒,小聲道:“溫、溫前輩說……凡是能救命的招式,都是好的,動手的時候就不能按著招式來,忘了就情急之下自己變通……”
周子舒怒道:“溫客行,你給我滾進來,你自己歪瓜裂棗,還要誤人子弟,教得別人跟你一樣歪瓜裂棗麼?”
溫客行此時就靠在門框上,站著看熱鬧,手裡又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包核桃,核桃仁塞得滿嘴都是,說話還含含糊糊的,聞言,便抬起衣袖半遮著臉,一臉幽怨地看著周子舒,顫顫巍巍地道:“相公,你……你是嫌棄為妻麼?”
張成嶺便同情地望著這位溫前輩,覺得他雖然上不大了廳堂,但是好歹下得了廚房,人雖然有點不著調,但是能打能掐皮糙肉厚,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居然還被師父嫌棄,真是可憐。
周子舒不想跟他們倆再扯淡,便對張成嶺道:“你自己先在酒樓裡待幾天,在這等著我,我去探一探毒蠍的地盤。”
張成嶺張口道:“師父我跟你一起去!”
周子舒道:“去拖後腿?”
張成嶺就癟癟嘴,一臉潸然語氣戀戀不捨,小聲道:“師父……”
周子舒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腳,道:“你還要讓人餵奶麼?滾,等我回來,若是你的功夫還練成這副熊樣,打斷你的狗腿。”
張成嶺悲痛欲絕地被趕走了,掐指算算,簡直算不出自己一天要被打斷多少回狗腿,恨不能變成一隻蜈蚣。
溫客行見他往外走,立刻要撲上去,嘴裡道:“我和你一起……”
周子舒立刻往後躲了一下,伸出手指抵在他的胸口上,目光厭惡地看著他手上那包核桃,將溫客行和核桃一同視作五毒四害。
溫客行討好地笑笑,三下兩下將裝著核桃的小紙包團一團塞進懷裡,使勁搓了搓自己的手,顛顛地跟著他走了。
溫客行跟著周子舒一路跑到了洛陽城郊,拐進一個小巷子,路過一叢鬱鬱蔥蔥的植物,串到一條街上,溫客行抬頭一看,只覺得這地方無比熟悉——燈火曖昧,花酒飄香,分明是個煙花之地。
他臉色便古怪起來,指著那小樓上抱琴彈唱的歌女問道:“毒蠍的老窩……在、在這種地方?”
周子舒看了他一眼,調笑道:“行了,你就別假正經了,好像溫谷主是一朵出塵不染的水蓮花似的。”
他抬腳要走,溫客行忙拉住他,小聲道:“那不是……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麼,周相公?”
周子舒捏起他的下巴,溫客行便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周子舒打了個寒戰,評價道:“溫娘子,你真是太噁心人了。”
然後鬆開他,在尋歡客之間穿梭而去。
溫客行嘴裡唸叨著:“好啊,當著我的面也敢偷吃,當我是死的呢,叫你知道知道什麼是河東獅吼。”
他深吸一口氣,醞釀好感情,才要大叫一聲,末了自己卻又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