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第1/3 頁)
年是過了, 但正月的夜晚與臘月裡沒什麼區別,依然冷得天寒地凍。陳敬宗披著被子,再把華陽罩在懷裡。這樣既不用擔心她冷著, 看不見彼此的臉, 也不用擔心她聞到自己撥出來的酒氣。他一下一下地親著她的後頸。緞面的錦被時不時沿著他結實的肩滑落下去, 滑一次,陳敬宗就提一次,直到實在顧不上了, 分不了心了,才不去管它。銅燈就擺在旁邊的地上,柔和的光暈照出兩人撥出來的白霧,淡淡的酒氣充斥於紗幔之內,薄紗輕晃, 彷彿也被燻醉了。當遠處的街道傳來二更的敲梆聲, 陳敬宗終於重新提起被子, 將公主攬入懷中。他的心跳恍如擂鼓, 鼓點透過華陽的背,與她的心跳相和。就像一場暴風雨呼嘯著走遠了, 只餘平靜與安寧。儘管她背對著陳敬宗, 華陽還是能聞到他撥出來的酒氣, 曾經很嫌棄的,這會兒可能已經習慣了,竟也沒有太在意。她想說說話, 一開口聲音啞得慌, 不等她提醒, 陳敬宗自覺地起來了, 披上中衣, 去給她倒水。華陽攏攏被子,轉過身,看著他穩穩提起水壺,倒好後重新朝這邊走來。當他進了紗帳,華陽能看清他饜足的英俊臉龐,也能看清他毫無醉意的眼。“怎麼這麼看我?”陳敬宗坐下來,一邊將茶碗遞到她面前,一邊看著她問。華陽先喝水,喉嚨舒服了,她再躺好,審他:“在車裡的時候,你那醉醺醺、病殃殃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吧?”陳敬宗笑而不答。華陽瞪他道:“你就得意吧,下次你就是醉昏過去,也休想我心軟半分。”陳敬宗:“下次再說下次的,至少今晚我吃足了甜頭。”華陽不再理他。陳敬宗去收拾東西,還要幫她擦一遍,忙完再鑽進被窩,繼續將她撈到懷中。華陽貼著他溫熱的胸膛,很快就睡著了。睡著的公主,身體本能地放鬆,比任何時候都軟。陳敬宗親了親她的頭髮。正月十五,民間有燈會,宮裡也有一場燈會,這次宴請的便只有皇親國戚。午後歇過晌,華陽就要進宮了,陳敬宗肯定要跟著她,華陽也按照先前承諾的,去觀鶴堂接婉宜。陳伯宗、俞秀都在。俞秀看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兒,對華陽道:“婉宜得您偏愛,小小年紀就可以去宮裡見世面,連母親都說家裡這些孩子屬她最有福氣。”華陽笑道:“父親、母親等會兒也要進宮,就算我不帶婉宜,她也可以跟著母親去的。”婉宜:“可今晚祖父祖母能去宮裡賞燈,也是沾了四嬸的光呢。”陳敬宗:“那是沾我的光,如果不是我長得俊做了駙馬,他們能跟皇上娘娘做親家?”陳伯宗眼角一抽。俞秀替小叔臉紅,有些忐忑地看向公主。華陽牽起婉宜的小手:“咱們先走,叫他騎馬跟車,反正他臉皮厚如城牆,也不怕被風吹著。”婉宜笑著看看四叔,跟著公主四嬸先走了。陳伯宗用眼神警告弟弟要點臉。陳敬宗視若無睹,朝大嫂點點頭,也轉身離去。俞秀站在門口,看著三人走遠,回想剛剛小叔的話,她笑著對丈夫道:“公主私底下肯定對四弟很好,不然四弟也不敢開那種玩笑。”陳伯宗:“好與不好,他那張嘴何時有過忌諱。”今晚宮裡宴請的都是皇親國戚,也就沒有再分開設席,大家都坐在御花園裡聽戲。但席位也有親疏,能夠坐在景順帝、戚皇后身邊的,都是受寵的妃嬪以及實打實的皇家血脈,連陳敬宗這個駙馬都離華陽有一段距離。南康公主的兒子敦哥兒到今晚正滿五個月大,身上胖嘟嘟的,小臉蛋紅潤可愛,特別是那一對兒烏溜溜的大眼睛。景順帝雖然是九五之尊,可他也同樣是一個凡人,年紀大了子女也大了,這時就只能抱著孫輩疼愛。別看景順帝在心裡狠狠記了孟延慶一筆,他對這個新得的外孫卻十分喜愛,這會兒又親手抱在懷裡了。林貴妃很得臉,笑著問:“皇上覺得敦哥兒像誰?我說像延慶,南康非說像她。”景順帝細細端詳外孫一番,有些感慨地道:“都說外甥像舅,這話確實有些道理,朕看敦哥兒這眉眼,跟豫王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豫王是景順帝第一個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