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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被溫熱的懷抱環住,展昭心頭異樣,掙脫他手臂,方覺出這話的曖昧來,抬眼間,又被他握了雙手。近在咫尺,那雙勾人鳳目中有不加掩飾的熱切,深情,又是方才那熟悉目光,到底什麼時候見過?凝神細看兩眼,洛陽之行趙張二人形態躍然眼前!心中如萬鼓齊擂,一層細密汗珠浮在光潔的額上,神思混亂起來。
汴水秋夜,月色撩人,水光月影中,翩翩少年,執手相視,怎一番的曖昧難言。
'鼠貓'今宵未眠 十五 情字難解
展昭思緒千轉,那過往打趣戲謔的玩話,如今想來盡是曖昧不明,可嘆自己從未覺察。他本聰明人,已知春日那次的不辭而別之因,以玉堂性情,幾個月壓抑不說,也是難得。咫尺間玉堂目中氾濫的情慾盡收眼底,明白該義正辭言,斷然絕了他綺念,方是正理,但嘴粘住似的,滿腹的詩書禮教卻吐不出口。。。。。。又是一層冷汗灑遍全身——若是別人如此言語,憑般無禮,說不得一劍戳個窟窿,因是玉堂,怎說也不忍說一句?心徹底亂了!
他自顧心思,白玉堂是個明白的,但見這呆貓任自己執了手,神遊天外,月光下星目似有情又似無情,深潭般沉沉寂寂,天光雲影投駐其中也不過影影綽綽,看不清明。不由恨起素來極愛的眼眸來,心中忐忑,也不敢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展昭猛然掙脫他手,擠出句“晨霧起了,回去吧”白衣飄動,人已先行。白玉堂喜他沒有惡言相向,但也沒見有好話,有些挫敗,興致缺缺,跟上,月光下兩道白影劃空而過。
到家無語,各自進屋。白玉堂和衣在床上翻來覆去,患得患失,天將亮時迷糊一會兒起身,這才更衣推門。手剛觸及門扇,隔壁吱呀一聲,輕輕腳步聲起,展昭走到廊上。白玉堂心嗵的一跳,跟著推門而出。展昭扭頭,臉上似有紅暈一閃而逝,低聲問候一聲。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他,問道:“你沒睡?”展昭隨口道:“睡了。”白玉堂道:“想瞞我?”以目示意。
展昭低頭才發覺自己仍穿著昨夜衣衫,下襬處秋露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辨,還有那粉底快靴,靴幫上汴河岸邊的泥土染黃一片,心中道聲糊塗,掩飾道:“回來困極,和衣睡了。”
白玉堂似笑非笑,道:“靴子也不脫?”展昭支吾了聲回房更衣。
白玉堂隨他走門口,抱臂靠在門框上,忽道:“人家貓見到鼠就撲上去,你倒好,想躲了。”展昭背影一僵,穿衣的手停了一停,沒有言語,整了整衣,大步走出房門,到後院練功去了,丟下白玉堂一人在那裡心癢難騷。
…
開封府中,佳節剛過,上下人等見面喜盈盈的,展白二人雖各懷心事,也與大家笑應。先去堂上應卯,告狀的人少,包拯斷起案來又果決明快,不須多時,退堂轉到書房,把近日要辦的事議議,體恤大家昨夜歇得晚,交待好上午各人公務完畢,不當值的午後可在家休息。
展白二人品階,本不用府中值夜,但見王朝四人辛苦,就自告奮勇各擔一份責任,今夜正該展昭。府中用過午飯,他就推碗說晚上值夜要睡,跟大家一拱手,到後邊自己房中去了。白玉堂一晌沒跟他說幾句話,本想午後回去好好套問一番,沒料到他有此舉,著實有些懊惱,又不好跟到後面,怏怏回家。
入夜,開封府一片寂靜,高大的房屋比白日更肅穆幾分,值夜差役或明或暗,各就其位,不只為包大人安全,更重要的是卷宗文件,牢內重犯。
展昭每半個時辰提劍巡查一回,這次回到堂上已過子時,雜役端來茶水消夜,又退到門外。他吃了消夜,喝杯茶,彈彈燈芯,端坐椅上,橫劍在膝。尺許長的劍穗有些纏繞,他伸指一根根理順,摸摸穗上穿的兩粒明珠,圓潤滑膩,又惹起心事——這本是玉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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