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異動(第1/2 頁)
光亨許久沒有收到來自塞外的訊息,所有想私下打探的人都受到安波路的制裁,他很清楚,這群關鍵時刻不頂作用的大臣們,搞起破壞來卻威力驚人,若是他們知道青玉被大荒人堵在關外,第一時間肯定不會想去營救,而是趕緊尋找新的靠山,這個靠山平時微不足道,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對趁機想改天換命的賭徒來說,卻再清楚不過。 龍旭這個青玉指定過的繼承人,暗地裡已經磨刀霍霍,快要等不及了。 曹一諾每天都把各府動靜準時送過來,有些人的狐狸尾巴露出來,比如吏部尚書王坎,一個星期,有三天夜裡去到龍旭府上,比如御林軍指揮使宮燁竟然私下裡給龍旭行跪拜禮,還有接替龍甲軍拱衛京師的藍湖大營副將高耀輝,私底下時不時要對女人當國發幾句牢騷,大臣們近來串聯活動明顯增多,安波路漸漸生出坐在高壓鍋上之感。 想要營救青玉,必須解光明峽谷的圍堵,沒人能想到,大荒人竟然從清風嶺的密道進入青丘的後花園,狐汗巖卓的五萬兵馬,堵在谷口,邊境大軍空有兵力優勢卻無法展開,久久難以突破。 除了戰術上的問題,還需選擇一名可靠的將領,而他必須是忠於青玉的嫡系,光亨的將領肯定不行,一旦派出必然會引起各方猜忌。 安波路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劉定邊,他離開兩月有餘,已經穩住西境局勢,如果誰是勤王最合適的人選非他莫屬。 夜空像濃墨一樣黑,安波路站在樞機樓頂上的邀月閣,望著光亨滿城燈火,十分後悔當時沒有死命攔下青玉,使她隻身犯險。一旦青玉遭遇不測,青丘當前的大好局勢轉瞬就化為泡影。 劉定邊沿著沒有掌燈的螺旋樓梯,一步步走到樞機樓頂,他穿著黑褐色便袍,自接到安波路密令以來,他對當前的局勢已有略微察覺,龍旭府的說客來了好幾波,禮部尚書王坎送來親筆信,封官許願,這些人如此活絡,只能說明國君在塞外陷入困境。 他走到邀月閣上,只見安波路背身站在憑欄處,凜冽的風吹拂著他的衣袍,國相瘦了不少。 “你來了,辛苦啊。”安波路聽到聲音轉過身來。 劉定邊正要行禮,安波路擺擺手道,“不必,坐吧。” 閣子中央的八仙桌上,擺幾碟小菜,一壺清酒,安波路給誠惶誠恐的劉定邊斟滿酒。 “西境情況可好?”一杯飲罷,安波路問道。 “一切正常,馬瀚如回家休沐去了,近來和他們沒有大的衝突。”劉定邊為安波路倒酒。 “這段時間,有沒有中央的人到你那裡活動?”安波路面容安詳地問道。 劉定邊知道決定自己一生成敗的時刻來了,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很久。“王侄龍旭府上來過幾撥人,王坎寫過一封信。” “喔,他們到你那裡做什麼?” “無非胡言亂語,做些痴人大夢而已,人讓我痛打一頓趕走了,王大人的信倒還留著。”劉定邊從懷中取出一封開了火漆的信,交給安波路,安波路壓在酒杯下面。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我秘密招你入京的意圖了。”安波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上在塞外遇到困難了?” “將軍果然智勇雙全。”安波路站起來,朗聲道,“你匡扶社稷,像奮武將軍夏從風那樣,立下不世之功的機會來了。” 北冥的夜空中閃耀著千變萬化的綠色極光,森林中靜悄悄的,軍隊挪動的腳步聲,驚動了安寢的動物,不時有鳥群驚起,發出淒厲的號叫,又有走獸竄出眼睛中閃著幽幽綠光,青玉走在隊伍一側,腳下是沒過膝蓋的藤草,夜行如風,正是龍甲軍訓練的基本要求,青玉跟著這支前後銜接幾十裡的隊伍,走了兩個時辰,腳腕子便隱隱作痛,小腿肚子脹得生疼,她沒有心思顧忌生理上痛苦,從那天親眼目睹了布里亞特女人孩子的慘狀後,她表面鎮定如常,內心卻受到難以名狀的衝擊,白花花的漫山遍野的屍體,風鈴一般搖晃的孩子,如夢魘難以散去,好幾天夜裡,她從噩夢中驚醒,大汗淋漓。正是身邊這些勇武計程車兵,犯下的滔天罪惡,卻又是他們的忠誠勇猛,保住了她的性命,這一天,她終於認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