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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心中偏頗為褚烺求情,到底也知道褚烺罪過甚大,只好撇開他說道:“褚煥心無孝悌,首告兄長,律法有言‘親親先容隱’又言‘有罪先容隱’,按律應杖五十。”
義直辯駁道:“褚烺首告,乃為保全皇家聲譽,有功如何不賞?”義忠張口要反唇相譏,卻見熙成帝面上不耐,咳了一聲道:“忠順,你如何看?”忠順張口便道:“兒臣以為大皇兄所言甚是,褚烺此罪不應輕饒,再者民間以對此事議論紛紛,為正人心綱紀,兒臣以為應奪褚烺王爵以警示天下,杜絕後效。褚烺不堪王德,應擇賢能者居之。褚煥心為皇室,確該獎賞。”義忠親王心內抽了口涼氣,這忠順不聲不響,不想手段這樣毒辣,竟要奪了褚烺王爵,這忠順看來不可小覷,必是勁敵無疑。熙成帝狀似無意看了忠順親王一眼,忠順此言倒是一語中的,熙成帝心裡正做如此盤算。
卻聽信義親王接著說道:“誠如三皇兄所言,但懇請父皇念在樂慶王叔一生忠於王事,歷經兩朝,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只有褚烺一支嫡嗣繼承王爵的份上,從輕發落。”熙成帝饒有興致問道:“依你說,應如何發落?”信義親王道:“按《聖訓》言王子犯法雖與庶民同罪,但在量刑責罰上卻有差異。若是庶民、士官犯不孝律,應杖六十。但褚烺身為王子,按《聖訓》‘刑不上大夫’條,王子乃千金之軀血脈高貴,確實不可加之刑罰,也不可按士官律量刑,不若將其圈禁宗人府一年半,倒也算給了天下萬民一個交代。”熙成帝冷哼一聲道:“你倒是慣會和稀泥。那褚煥依你看,該如何處治。”
信義親王聽著熙成帝話中似是不悅,心中一緊,小心翼翼道:“褚煥確實不敬兄長,覬覦王襲,行為不端,兒臣以為不應姑息,按褚烺例計,應圈禁宗人府一年。王爵繼承應由父皇裁定,若是宗親們也學著褚煥胡來彼此攀扯,那皇家承嗣豈不要亂了套?”熙成帝心內倒是頗為贊同,面上卻不置一詞,往下問起恆義親王。底下諸人既有保褚烺為其求情的,也有無可無不可附和上頭兄長的,也有要求按律處治的,眾說紛紜,各執一詞。熙成帝聽了半日也倦了,懶懶道:“罷了,朕聽明白你們的意思了。如今都散了,回去等候朕的旨意!”眾人應諾,山呼萬歲,恭恭敬敬地行完禮退了出去。
吳辰光看著熙成帝疲倦,忙打手勢讓小內侍們去御茶房傳茶點來。宮內諸人皆知聖上今兒心緒不快,行動較之常日更是麻利,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切都備妥了端了進來。吳辰光瞅著眾位皇子告退的功夫,端著剔犀龍紋圓盤走到熙成帝身旁,盤子上頭放著一盞青花飛龍茶盅和幾碟精緻茶點,輕聲道:“陛下也倦了,御茶房進了一盞□木樨,陛下好歹進些。”
熙成帝心不在焉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便放在身側的黃花梨荷葉香几上,怔了片刻後才回過神揉了揉太陽穴,頭疼道:“吳辰光,去傳內閣學士來。”吳辰光匆匆去傳旨,內閣離乾清宮不遠,一會子功夫,熙成帝慣使的內閣學士周枬就趕來了。待他行完禮後,熙成帝道:“你來得正好,擬旨罷。就說褚烺孝期納妾,不肖祖宗,敗壞人倫,奪王爵貶為庶民,以儆效尤。褚煥心無友悌,著發配鳳陽不得回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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