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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在和範九郎核對陣亡將士名單,這一戰,大多是沾上火燒死的,或者燻死的,任千白進門,「我把阿史那塞的頭顱掛出去了。」
「好。」
「定陽城燒了一些,北牆整個黑了……」
秦姝抬頭:「想說就說。」
任千白:「還打嗎?」
秦姝撫耳沉思。
半晌後,她說:「繼續。」
任千白無異議,「知道了。」掀門離去。
孤家寡人,莫不如是,秦姝自嘲一笑,重新低下頭核對名單。
突厥無主,阿史那塞手下王子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控制大局,必要乘勝追擊。
任千白漠然,道理他懂,但那麼多焦黑的屍體,他需要冷靜一下,身為將領,王之所指,劍之所至,理所應當。他的境界還是比不上崔寒。
漠北王來信,他之前和西突厥達成共識,漠北從東西突厥中間插進去,作為交換,將俘虜的東突厥送到西突厥為奴。
秦姝這一手太狠,東突厥十六萬兵馬,所餘不過一萬人,拿下了突厥數位新起之秀,和做了二十年草原之主的阿史那塞。
六月,突厥一退再退,燕朝邊境線多出數百里。
秦姝準備回京時,崔琪再次來信,二郎被老王爺留在了北境。
秦姝:「?」
本來就是崔家的孩子,崔琪要回去無不可,但女皇陛下就是好奇,崔琪不是一直不要崔寒的外室子嗎?
崔琪在信中解釋,不是要跟她搶孩子,二郎初具大將風範,他又後繼無人,這不趕巧嗎,叫她放心,二郎往後還是姓秦,是她的二皇子,二郎的後代改回本姓就是。
秦姝無法,丟了孩子回家見鍾婉。
鍾婉驚呆:「孩子就這麼被搶了?」
老王爺未免太無恥了些,明擺著要搶孩子還寫那麼些冠冕堂皇的話。後代改回本姓,這和二郎直接入族譜有什麼不一樣?
秦姝摸摸鼻子,無奈道:「畢竟是外室子,舅舅心裡有疙瘩,周折一番對外也說的過去。」
無端少了一個孩子,鍾婉鬱鬱。
秦姝從後扶住她雙肩,柔聲安慰:「這是二郎的運氣,崔氏也有後了,比長大後做一閒散親王,不是來的更好?」
鍾婉承認:「倒也是。」
二皇子歸宗,長遠看來是件好事,解決了未來或許會發生的異姓王之亂,漠北照樣還有崔家人鎮守,再好不過。
頓了頓,鍾婉又道:「陛下,您的意思是,大郎他……」
秦姝撓了撓後頸:「阿婉,收拾下東宮,過幾天,我會正式下旨冊封,讓丞相為他擇選淑女。」
這一輪立儲簡直毫無懸念,鍾婉想起秦姝早夭的幼弟,直覺秦姝對儲君人選這麼堅定是被當年立儲整怕了。
御駕親徵歸來第一次朝會,女皇深感氣氛詭異,廢話一句沒有,全在認真議政,主持會議的秦姝全程都沒法插上嘴。
群臣有口難言,難道要他們質問女皇為什麼對異族那麼手黑?畏懼秦姝手段,只能儘量避開了。
趙嘉敏上奏,「今年夏日雨水綿延,長江堤壩年久失修,江南水澇,受難者眾多,請陛下下旨賑災。」
秦姝:「朕有意為江南加固堤壩,眾卿誰願去?」
左看右看,就是沒推出個人來,江南那地方,洪水太惡劣了,一不小心命就沒了,安太師依著柺杖站起,「老臣願去。」
秦姝:「……」最近這些老大爺是怎麼回事?一個比一個活潑。
一想起在漠北帶孩子玩突厥的崔琪,秦姝心中一寒,回拒:「太師年紀已長,堤壩費力,當以年輕力壯者優先。」
安太師想了想,「舉賢不避親,臣推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