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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執策而造父挾輪。老韓駭汗以縮手兮,翱湜喪氣而噤唇。(韓愈、李翱、皇甫湜。)夫何天命之不畀兮?亶遇蹇而罹屯。三湘一斥之十年兮,悵遠符之再分。意冥冥以即夜兮,志鬱郁而不伸。彼高爵厚祿以誇耀於一時之人兮,皆泯沒而無聞。惟夫子之名不可以既兮,愈遠而彌新。柳江演漾以清泚兮,鵝山奇秀而嶙峋。惟夫子血食於此千祀兮,民至今而懷仁。餘幼服夫子之遺言兮,不足以追逸軌而襲游塵。刺嶺嶠之荒服兮,吊蒼梧之愁雲。奠桂酒之旨潔兮,薦蘭餚之苾芬。物雖至薄兮,吾誠甚勤。嗚虖其來享兮靈文。尚饗。
○祭柳侯文(黃翰)
世傳不朽,文學辭章。惟公之文,駕韓蹴張。(韓愈、張籍。)雄深雅健,實比子長。(司馬遷,字子長。)民思無斁,政事循良。惟公之政,祖龔述黃。(龔遂、黃霸。)深仁遺愛,實比甘棠。孔門四科,達者升堂。公兼得之,光於有唐。天才俊偉,議論慨慷。交口薦譽,名聲益彰。要路立登,臺省翱翔。擢列御史,拜尚書郎。時將大用,器博難量。譬如八駿,奔逸康莊。追風掣電,萬里騰驤。亦如利器,鏌鎁干將。直視無前,其鋒孰當。不慎交友,玷於韋王。(韋執誼、王叔文。)群飛刺天,讒口如簧。一斥不復,困於三湘。譬如鸞鳳,不巢高岡。棲之枳棘,六翮摧傷。亦如巧匠,睥睨觀旁。縮手袖間,善刀以藏。一麾出守,惠此南方。龍城雖遠,(龍城,柳州也。)毋敢怠荒。動以禮法,率由典常。公無負租,私有積倉。居處有屋,濟川有航。黃柑綠柳,至今滿鄉。修夫子廟,次治城隍。農歌於野,士歌於庠。孝弟怡怡,弦誦洋洋。生能澤民,死且不亡。春秋享祀,旱潦祈禳。四百餘年,血食不忘。翰幼學公文,久服餘芳。遺風善政,凜若冰霜。日想英靈,如在其傍。桂酒清旨,餚蔬雜香。拜獻蕪詞,公其來饗。
○祭柳侯文(許尹)
惟先生德厚而位不稱,仁深而年不長。斂此大惠,施於一方。終焉廟食,如古桐鄉。(前漢循吏朱邑病且死,屬其子曰:“我故桐鄉吏,其民愛我,必葬桐鄉。”桐鄉民立祠祀祭,至今不絕。)雖去此幾於千祀,而至今猶有耿光。尹以不才,嗣守封疆。顧取法於何有,賴先生之循良。蒞事之始,奠酒一觴。神兮歸來,鑑茲不忘。
○永州柳先生祠堂記(汪藻)
先生以永貞元年冬,自尚書郎出為邵州刺史,道貶永州司馬。至元和九年十二月,詔追赴都,復出為柳州刺史。蓋先生居零陵者十年,至今言先生者必曰零陵,言零陵者亦必曰先生。零陵去長安四千餘里,極南窮陋之區也,而先生辱居之。零陵徒以先生居之之故,遂名聞天下。先生為之不幸可也,而零陵獨非幸歟?先生始居龍興寺西序之下,間坐法華西亭,見西山愛之,命僕伕過瀟水,翦薙榛蕪,(薙,他計切,芟草也。)搜奇選勝,自放于山水之間。入冉溪二三里,得其尤絕者家焉。因結茅樹蔬,為沼沚,為臺榭,目曰“愚溪”,而刻《八愚詩》於溪石之上。其謂之鈷鉧潭、西小丘、小石潭者,循愚溪而出也。其謂之南澗、朝陽巖、袁家渴(音褐。)蕪江、百家瀨者,溯瀟水而上也,皆在愚溪數里間,為先生杖屨徜徉之地。唯黃溪為最遠,去郡城七十餘里,遊者未嘗到,豈先生好奇如謝康樂,伐木開徑,窮山水之趣,而亦遊之不數耶?(數,所角切。)紹興十四年,予來零陵,距先生三百餘年,求先生遺蹟,如愚溪、鈷鉧潭、南澗、朝陽巖之類皆在,獨龍興寺並先生故居曰“愚堂”、“愚亭”者,已湮蕪不可復識。《八愚詩》石亦訪之無有,黃溪則為峒獠侵耕,嶝危徑塞,無自而入。郡人指高山寺曰:“此法華寺故處。”而龍興者,今太平寺西瞰大江者是也。其果然歟?周衰,言文章之盛者,莫如漢唐。賈誼馳騁於孝文之初,時漢興才三十餘年耳。其談治道,述騷辭,已追還三代之風如此,自是踵相躡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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