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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去耳,其卒無可奈何。然其人猶望而不止也。俄而有若烏獲者,(烏獲,秦武王時有力人也。)持長綆千尋,(綆,古杏切。汲井繩也。)徐而過焉,其力足為也,其器足施也,號之而不顧,顧而曰不能力,則其人知必死於大壑矣。何也?是時不可遇而幸遇焉,而又不逮乎己,然後知命之窮,勢之極,其卒呼憤自斃,(音弊。)不復望於上矣。
宗元曩者齒少心銳,徑行高步,不知道之艱以陷於大厄,窮躓殞墜,(躓,職利切。殞,羽敏切。)廢為孤囚。日號而望者十四年矣,(永貞元年至是元和十三年,為十四年矣。)其不顧而去與顧而深矉者,俱不乏焉。然猶仰首伸吭,(下浪、居郎二切。咽也。)張目而視曰:庶幾乎其有異俗之心,非常之力,當路而垂仁者耶?及今閣下以仁義正直,入居相位,宗元實拊心自慶,以為獲其所望,故敢致其辭以聲其哀,若又舍而不顧,則知沉埋踣斃無復振矣,伏惟動心焉。
宗元得罪之由,致謗之自,以閣下之明,其知之久矣。繁言蔓辭,只益為黷。伏惟念墜者之至窮,錫烏獲之餘力,舒千尋之綆,垂千仞之艱,致其不可遇之遇,以卒成其幸。庶號而望者得畢其誠,無使呼憤自斃,沒有餘恨,則士之死於門下者宜無先焉。生之通塞,決在此舉,無任戰汗隕越之至。不宣。宗元惶恐再拜。 。。
卷三十五 啟
作者:柳宗元
○上廣州趙宗儒尚書陳情啟(一本無“廣州”字。宗儒,字秉文,鄧州穰人,按《新史》,未嘗為廣州節度使。此啟雲“天罰深重”,當元和初公喪母之時。元和元年四月,以安南都護趙昌為廣州刺史、嶺南節度使,則此啟當是與昌。然公《送趙大秀才序》亦云,尚書“由交、廣為荊州”,必有所據也。)
某啟。某天罰深重,餘息苟存,(元和元年五月,公母盧氏卒於永州。)沉竄俟罪,朝不圖夕,伏謁無路,不任荒戀之誠。伏念宗元初授御史之日,(貞元十九年閏十二月,以公為監察御史。)尚書與杜司空(杜黃裳也。)先賜臨顧,光耀里閭,下情至今尚增惶惕。頃以黨與進退,投竄零陵,囚繫所迫,不得歸奉松檟。(古雅切。)哀荒窮毒,人理所極,親故遺忘,(音望。)況於他人。朝夕之急,饘粥難繼,(饘,諸延切。亦作“{衍食}”。)宗祀所重,不敢死亡,偷視累息,已逾歲月。
伏以尚書德量弘納,義風遠揚,收撫之恩,始於枯朽,敢以餘喘,上累深仁。伏惟惻然見哀,使得存濟,慺慺荒懇,(慺,音婁,恭謹貌。一曰勤也。)叩顙南望。竊以動心於無情之地,施惠於不報之人,古烈尚難,況在今日?而率然幹冒,決不自疑者,蓋以聞風之日久,向德之誠至,振高義於流俗之外,合大度於古人之中,獨有望於閣下而已,非敢以尋常祈向之禮,當大賢匍匐之仁。(《詩》:匍匐救之。匍,音扶,又音蒲。匐,音伏,又蒲墨切。)夙夜忖度,果於自卜,方在困辱,不敢多言。伏紙惶恐,不勝戰越,謹啟。
○上西川武元衡相公謝撫問啟(元衡,字伯蒼。憲宗即位,蜀新定,詔元衡檢校吏部尚書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為劍南西川節度使。元和八年,至自西川。啟雲“伏匿嶺下,於今七年。”元和六年作也。)
某啟:某愚陋狂簡,不知周防,失於夷途,陷在大罪,伏匿嶺下,於今七年。追念往愆,寒心飛魄,幸蒙在宥,(《莊子》:聞在宥天下。不聞治天下。在宥,謂寬宥也。)得自循省。豈敢徹聞於廊廟之上,見志於樽俎之際,以求必於萬一者哉!
相公以含弘光大之德,(《易·坤卦》之辭。)廣博淵泉之量。(《禮記》:溥博淵泉,而時出之。)不遺垢汙,先賜榮示。奉讀流涕,以懼以悲,屏營舞躍,(屏營,恐懼之貌。屏,步丁切。)不敢寧處。是將收孟明於三敗,(《左傳》僖三十三年,秦繆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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